“蔡泽已经是说服了周王迁都?”
张禄从新郑归来,到来了韩王室答应向宛城请罪的消息之后,亦是将洛邑城内的最新消息带了过来。
这蔡泽似乎是和张禄有一些交际,林玧琰听闻到这个消息,亦是有一些意动,毕竟随着秦国疆域的扩张,宛城已经是不适宜作为都邑了,疆域内能够作为都邑的,无非只有两处城池。
一是南郡的邓邑下辖的襄阳,另外一处便是楚国的旧都郢都,只不过这两处实在是南的太偏僻了,以至于秦庭稍稍流露迁移到襄阳和郢都两地的苗头,往往是会引起来一场不小的震动。
久而久之,连同林玧琰自己皆是不认同向南迁移都邑。
张禄善于揣测东宫储君的心思,便是献策以洛邑为都邑,这样设为布局,亦是可以避免如今大秦南重北轻的失衡局面,再者就是,任谁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秦国欲要对中原施加自己的影响力了。
洛邑和宛城相距不过是三四百里的距离,对于安土重迁的岭南老秦人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距离,再者洛邑位于中原腹地,更是依靠大河交通,论起富饶和繁华,好生经营胜过如今的宛城的十倍。
“是……”张禄点了点头,当即又是言道:“不过姬周天子的条件却是欲要向秦国借兵……”
林玧琰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应道:“这倒是好说,不过至于周王欲要迁都一事,还是等到洛水会盟的时候归于诸事再说吧!”
洛水会盟,乃是秦国眼前最大的事情,如今的大秦已经是下了各地包括乡野之间,已经是向着大秦百姓宣布,起码是十年之后,秦国绝不会主动对外开战。
如此一来,这洛水会盟便是成为了秦国锐士这十年间的最后出头机会,称之为大秦十年的最后一战也是不为过。
张禄点点头,旋即道:“韩王以及韩王室宗老已经是不日前出,连同韩国大臣张开地、公仲朋与田苓皆是随行,想来也是这两日便是会到达宛城。”
张禄虽然是说的平淡,看着秦公子赢琰的面色也无多少波动,然而这些日子在秦宫之内的走动,岂会是不知晓这对秦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韩王及韩王室宗老、一众臣卿能够到来宛城,向着秦国公室请罪,恐怕这也是十年之前乃至秦国南迁岭南以来,都是未曾料到的事情。
“唔……”闻言,林玧琰亦是压抑住心头的那抹涌动之意,随即也是言道:“赵国,燕国的使者已经是到来了洛邑,吩咐当地的东宫商署,务必是要让两国使者感到宾至如归,至于鲁国和楚国,亦是照拂面子处置吧,至于齐魏两国,若是派遣来使者,倒也不必晾晒着,正常对待。”
“喏!”张禄一一应下,这些事如今已经是从秦庭手中逐渐转移到了东宫处置,眼下养气殿的那位还在吊着一口气,然而张禄却是知晓,公子琰的东宫迟早是有一日终归是变成大秦的秦庭的!
张禄还是提醒道:“除却中原列国之外,老秦那边也是派遣了大良造公孙鞅,还有巴王和蜀王、苴王皆是派遣了使者到来,吴越之地因为战乱,消息闭塞,吴国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越国那边的使者,范离已经是到来的宛城!”
“范离?”林玧琰也是抬起头。
张禄早就是从一些流言中获晓了秦公子赢琰和这越国使者范离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摆在明面上的,公子琰侧室郑夫人的兄长便是这范离,故而张禄在东宫处置此事之上,还特地对范离有了一些优待。
张禄点了点头:“越使似乎是带来了越王的贺礼,要面见公子殿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日理万机,东宫这边便是推辞掉了!”
林玧琰抬起头,倒是没有怪罪张禄等人的意思,不过还是想了一阵终是说道:“范离素来就不是无的放矢,既然要见我必定是有话要说或者有事相求,见一面就见一面吧,恰巧手头上的这些棘手的事情倒也可以过问一下他的意见。”
闻言,张禄惊骇,短短数月的相处,张禄虽然是不知晓外界传的那些公子琰对于兵道之事的通鬼神天赋是真是假,却是知晓公子琰在处理政事上的确是有着独到的敏感。
似如今的秦庭看似并未进行过渡的剧变,实则张禄却是知晓,这位殿下暗自里筹划的东西是怎样的骇人听闻!
就是这般深谙政事的殿下言语之间却是高看那范离一眼,倒是让张禄好奇,这位越国使者究竟是身负怎样的才能。
“喏!”张禄应了下来:“臣这就是派人去请越国使者。”
实际上,范离虽然是到来宛城被东宫拒绝入见,因为祖籍便是宛城人士,更何况是有着义妹郑旦在这里,也是没有多想,秦宫去不得,便是来到了公子琰的府邸上,带来了一颗东海珍珠和楚地翡翠镶嵌的饰品给了林玧琰的长女嬴灵。
听闻林玧琰召见,还是亲自来请的,范离自然是不会摆什么架子的,半个时辰之后,便是被带上了秦宫的宣政殿。
之前林玧琰还认为范离此人算计太深,权利之心太重,但是随着多年的交往,林玧琰看到的范离始终不过的表象而已,真正的范离是一位智者,但绝非是权者,此人的智慧并非是大智若愚那般,而是一种近乎妖孽的聪颖,论起算计,林玧琰所见平生不过只此一人罢了!
故而,未待范离开口说话,林玧琰便是将手头的一封文书递给了范离,这文书中所写的,正是近来林玧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