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伐檀!”
公孙起听着这悠悠扬扬的魏风,亦是想透了其中的关键,当日公子琰令亲卫将领黄列带领两千魏地老者前去魏军营帐要做的是什么,原来是想着用这魏风伐檀来行这对魏军士卒的攻心之策!
“公孙将军,魏军降了!”一匹马匹,穿过桐乡之前的死卒战场,直接是向城头之上的公孙起禀报道。
“居然是真的投降了……”长公主嬴珏亦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短短的半个时辰,魏军便是真的投降了。
“这公子琰将军真乃神人也!”公孙起亦是感叹了一句,自怀德大营出兵以来,这公子琰行军素来是不按照常理,公孙起虽说是第一次领兵作战,但亦算是饱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却是感觉在公子琰的身上学到的不止一点。
比如说是不拘泥于兵法,便是让公孙起大开眼界。
见到长公主嬴珏的好奇神采,公孙起亦是耐心的解释道:“长公主不知这魏风伐檀?”
长公主嬴珏摇了摇头,回道:“自幼便是生长在陇西雍城,对着魏地的民风倒是不甚了解!”
“原来如此!”公孙起点了点头,方才是接纳了这个说法,旋即又是解释道:“这魏风伐檀说的乃是魏地河西的子民,为了满足魏国安邑的老氏族,周围的平凡魏人却是年复一年的为老氏族出力,老氏族要修建高大的府邸,便是需要魏地子民进山砍伐各种各样的林木。”
“这伐檀,说的虽然是描写了魏地的百姓劳动状态,但是其中言语并不乏对老氏族埋怨之意,”公孙起顿了顿,方才是指着那魏军的营寨方向又是解释道:“如今在魏军营寨吟唱这魏地民风,攻心之策的确是展露无遗!”
“攻心其一在于,提醒这魏军之中的普通士卒,乃是有着家人在魏国的乡邑之中劳作,这魏国河西军的普通士卒大多是家中的顶梁柱,必定是让普通的魏军士卒心生顾忌!”
“攻心其二在于,这魏军士卒能够感触到的,必定是被魏军将领察觉,即便是魏军士卒有所顾忌,然则魏军大败之下,必定是蠢蠢欲动,将兵离心离德,亦是能够达到某军对于河西魏军的离心之计。”
“攻心其三在于,吟唱魏地民风者,多是公子琰从安邑周围征召而来的老者,其中不乏乡间有名望的人,魏军将领欲要以兵力震慑,恐怕那些普通士卒亦是不可能答应,徒惹军中营啸罢了!”
“攻心之计有此三者,这困于安邑之内的魏国河西军,已经是大败无疑!”
公孙起道出来这【四面魏歌】的攻心之计有三,让长公主嬴珏豁然开朗,当下不仅回过头来,看着周围的士卒开口问道:“那公子琰去哪里了?”
公孙起想了想,方才是替众人回道:“这公子琰率军作战,素来便是有督战的习惯,现如今恐怕已经在魏军营寨的周围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魏军营寨之中的营啸已经是单靠将领是根本压不住了,甚至是士卒在听闻到了四面的魏风伐檀之后,居然是激动之余杀死了几名魏河西军当中的千人将,一时之间,魏国河西军已经是自乱阵脚。
魏错将这个消息报给主帅龙谷,就是在昨夜,龙谷又是接到了逢迎失守,魏将晋鄙率军退往岸门被追击的消息,一时之间亦是失去了分寸,眼下又是在老秦援军到来的消息打击之下获悉己方营寨发生了营啸,当下亦是悲呼道:“天要亡某河西军啊!”
魏错已经是青筋毕露,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前几日魏错即便是大败,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收复安邑,但是如今看来,能不能够保全自己都是两说,眼下看着主帅龙谷已经是惊慌失措,魏错似乎是感觉到了惊天动地的眩晕。
“龙谷将军,魏错将军,桐乡老秦军已经是攻进营寨了!”
又是一则噩耗,让魏错一下子便是瘫坐在了地上,龙谷也是被身后的亲卫扶住了,那名报信的亲卫刚欲说话解释,却是见营外有一支利箭穿过帐篷,直接是贯穿了其胸腔,溅起的血液染了龙谷的侧脸。
“龙谷将军,营中已经是生了营啸,其中望风而逃或者倒戈者不在少数,还请龙谷早作定夺!”
听着亲卫的提醒,龙谷当下是偏过头来,看着这名已经是满头大汗的亲卫,龙谷亦是气急,当下是拔出来了腰间的长剑,抵着这亲卫的脖颈,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某率领河西军降了那老秦人么!”
“眼下情势不得不如此啊!”这名亲卫跪倒在地上,看着龙谷纳首拜道,“如今营帐想要绑缚住将军,向那老秦换取功名者不在少数,老秦亦是广而告之,夺龙谷将军首级者,赐百户邑,千金赏!”
“哈哈哈……”龙谷大笑,看着众人言道:“在老秦的眼中,某的项上人头居然还是抵上百户邑,千金赏,并不算辱没了某!”
龙谷低过头,便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言道:“某死则死,只是愧对了王上托付了河西啊!”
说着,龙谷便是要横剑自刎,剑刃刚到脖颈处,便是被那位欲要降服于老秦的亲卫抓在了手中,提醒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将军死了,这河西恐怕就再也不是魏国的河西了!”
龙谷滞住,此时老秦的胡伤与王简则是带着雍城骑卒来到了中军营帐,自亮出来了旗号之后,近五万余人的魏河西军营寨已经是逃溃一空,让胡伤与王简得以能够直接来到这龙谷所在的中军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