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等待,亦是让林玧琰越发的感到不安,事实上,隔日大秦安插在荆地的细作,亦是给了林玧琰这股不安来源的确凿证据。
几乎是打的措手不及,大秦的细作刺探进了吴将夫概的营寨当中,其内稀疏的士卒以及数量虽多但热灶却是占了其中小半部分,看其灰烬的残余亦是能够推断出来,这座营寨的军队士卒,早已经是离去多日。
至于细作之中的游侠,亦是试探了一下宫墙之上那些“姑苏王军”士卒的人影,亦是印证了原先的猜测,那城楼之上的人影不过是穿着吴军衣甲的稻草人罢了!
这则消息亦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林玧琰的耳中,紧接着,林玧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全力派出汉水军的斥候,前去探察这支兵马的去向。
三万余人的吴国精锐,能够在战场之上发挥的作用,绝对不在小处,甚至是极有可能将大秦这些年来恢复的元气再一次打回原形。
林玧琰不敢小觑,尽管如此,整整一日的时间,汉水军的斥候,沿着大江上下亦是没能够得到有关于吴将夫概部与姑苏王军的任何消息。
当下,林玧琰便是反应过来了,视线已经是越过了桌案之上的长沙北郡地图,而是朝着其东北望去,似乎在林玧琰的视线当中,已经是粗略出现了一副有关于秦国南境的地图。
“是江夏!”
林玧琰亦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长沙北郡大秦布置重兵,吴国用兵之道向来不喜正面交战,或是伐谋,或是伐交,故此,林玧琰推翻了几个猜测过后,便是将视线落到了长沙北郡的那一块巨大的残缺之上。
随即,林玧琰招来荆翊,让其取来秦国东南的地图。
待荆翊取来地图,林玧琰立刻摊开地图,这份极为详实的地图,亦是让林玧琰愈发印证了自己内心之中的猜测。
是故,林玧琰亦是推测道:“应该是西陵,此处乃是山脉纵横之地,乃是大秦桐柏山的余脉,若是趁此而入,亦是能够发挥吴国士卒翻山越岭的特长……可进可退,进可攻打江夏,不对……甚至是大秦的南阳郡!”
被自己的这番猜测惊出来一身冷汗的林玧琰,亦是没有将希望寄托于“吴人并没有选择这条进攻路线”,因为林玧琰知晓,吴军之中的能人,亦是不在少数,如那孙长卿,如那伍员,这能够与前二人齐名的吴将夫概,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
若是此计得逞,便是意味着吴国最为尖锐的一把刀子刺进了大秦的心脏,狠狠地搅弄一番之后,甚至是能够夺取大秦的都邑宛城。
如此一来,重复吴国伐楚之战也是未必不可能!
“这吴人……真是好大的野心!”
林玧琰啐骂之余,算算日子,若是吴将孙长卿领兵,定然已经是攻进了江夏,即便这夫概不如孙长卿,按照正常行军的速度,夫概的三万五千兵马,必定是囤积在西陵周围。
“必不能够从汉水军动兵!”林玧琰亦是认到了这一点,大秦之所以陈兵在大江北岸,亦是认为依照汉水军的规模,尚且只能够自保,若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那吴将孙长卿以及伍员任何一人,必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攻打大秦的长沙北郡。
权衡过后,林玧琰终是握紧了拳头,对荆翊吩咐道:“派人传令于将军关宁和伍康,务必是要趁夜调集数千精锐明日后撤至汉水!”
“喏!”荆翊抱拳便是欲退下,着手此事。
“慢着!”林玧琰叫住了荆翊,亦是嘱咐道:“另在嘱咐两位将军,吴军已经伐秦,务必要多加小心,据大江天险而守,切不能够被吴军渡江前来!”
荆翊再一次抱拳道:“喏!”
林玧琰觉察到吴军的动态,亦是有些晚了,事实上,林玧琰也是小觑了吴人的果断,以为其经历了伐楚之战,必不能够再行大战,孰能够料到,吴国对掌握战场之上的主动亦是有着十足的渴望。
此时的夫概已经是在一日前便在西陵休整完毕,趁着夜色,吴军士卒亦是摸着月色,混迹在西陵西侧的大山之中,这山脉之外的数十里处,便是秦国在江夏的门户之一,江息。
江息乃是赖、江、息等汉水诸姬归附秦国之后,秦国在当地设置了县治,江息的县令乃是当初自荐于林玧琰,并未后者赐姓的嬴钟,如今的江息已经不似当年那般的困苦之乡,甚至是因为靠近陪尾山,嬴钟治理当地亦是因地制宜,是故,数年之间,江息县亦是成了江夏有名的富户大县。
尽管夫概乃是秘密行军,但因为江夏县通行的商贾,亦是提早为嬴钟带来了消息,随后山间的猎户与樵夫亦是为嬴钟坚定了吴国的军队正在陪尾山之中。
是故,嬴钟也是不敢有所怠慢,当下招来了江息县的县尉,黄苠,黄苠听闻此消息,亦是大惊,旋即道:“吴军来势汹汹,江息虽是多山多险,但县治之中不过只有兵员千人,恐不能够扼守江息之险。”
黄苠所说,并非是没有道理,实际上黄苠乃是汉水军之中的伯长,亦是略懂兵法,所说乃是常情。
却是被嬴钟否决道:“江息之后,江夏一片坦途,若是放弃江息,吴国大军必是长驱直入!”
黄苠虽是县尉,但嬴钟乃是经营江息数年之久的县令,可以如此说,江息能够如此繁荣居功至伟者非嬴钟莫属,是故,黄苠亦是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令公告知如何处之?”
嬴钟沉思数息,终是决议道:“兵员不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