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简受命江夏郡丞之前,为大秦朝堂制订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吏治办法,大秦朝堂推行之后,原本冗重的朝堂政务一下子简便了不少,似往昔秦公所要处理的政务竹简乃是两石之重,如今报之秦公的竹简只有区区数张白纸,上面已经是用最为简洁的秦篆书写完。
秦公所要做的,便是加盖诏书,以大秦最高权力的身份发布出去。
迁移到新宫这边的前几日因为政务积压,秦公还是勤勉了几天,但是这一段时间,秦公真的算是清闲了,宣政殿的灯火早早地熄灭了,秦公亦是多出来不少的时间,用来做一些养生之事,毕竟当大秦的国力日渐上升,秦公亦是想要活得长久一些,看到大秦走的更远一点。
秦公知晓林玧琰归来,话说或许是这位六子得到储君之位实在是太过轻松,简直是没有半点作为大秦储君的半点拘谨姿态,活脱的就像是走南闯北的商贾之旅。
江夏的差事这位六子办的出奇的好,秦公亦是在秦宫的后苑接见了林玧琰。
“孤没有想到,你不仅能够拉拢住那位荆地的桓羽作为内应,还能够说动吴国,为孤大秦取得江北之地!”
林玧琰却是笑道:“身为大秦储君,难道做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的么?!”
“是啊……”秦公笑了笑,看着林玧琰说道:“你的确是很洒脱,若非是孤交给你的差事做的一桩比一桩好,孤真的担心这大秦的兴国之任,你难以承担!”
林玧琰却是反笑道:“如今大秦占有四郡之地……不对,带上陇东郡,已经是五郡之地,但是君父处理的竹简却不是当初只占据南阳的五倍,这是为何?乃是大秦正是因为国力强盛,招来了不少的贤才为君父效力,君父的重担才是得以轻缓!”
“哈哈……”秦公笑了两声,才是摇了摇头回道:“孤,现在是说不过你了。”
秦公带着林玧琰四处走动,这是因为新秦宫虽是林玧琰建的,但毕竟是作为秦公的栖息之地,亦是尽心尽力修筑了一些装饰,很多地方的布置就是林玧琰都是不曾见过。
走到半处,秦公却是突然说起一句:“就是半月之前,郑国七穆之一的公孙辄,发兵围住了韩国的都邑!”
“七穆之一?围住了韩国的都邑!”林玧琰有些惊诧,若是郑国举国之力,或许能够与韩国殊死之战,但是七穆之一,不过占据了郑国三分之一的威势,便是能够发兵围住了韩国的都邑,简直是惊悚!
秦公解释道:“若非是郑人围住了韩国的都邑,孤还不知晓韩人发动的对郑之战并非仅仅只是国战,而是灭国之战!”
“韩国已经是将韩国北境划给了魏国和赵国,为的就是兵发灭郑。”秦公顿了顿,才是颇有感慨着说道:“孤这些天时常在想,韩国决意灭郑乃是举国力而战,若非是当时大秦北境一战,恐怕韩国的第一战便是针对孤大秦而战!”
“即便是如今,韩国想要发兵攻秦,恐怕也是三思而后行吧,毕竟,大秦能够与吴楚结盟,日后若是在盟约限期内,韩国对我大秦出兵,恐怕楚国吴国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倒是河南(大河之南)诸侯尽数发兵伐韩,大秦未尝不可一洗昔日晋韩氏攻秦的仇恨!”
“是啊……”秦公目光悠悠,看着天际,似乎是想起来了当年晋韩氏的军队兵临宛城之下,而秦公已经是萌发了死意与晋韩氏殊死一战,那个时候,秦公就已经是暗暗之中发了此生竭尽全力攻韩的誓言。
回忆刚刚结束,秦公便是如此对林玧琰吩咐道:“孤大秦素来没有中原强雄的镇国名将可以倚重,此番虽是有入仕大秦的诸多士子随军南征,但是其中能够领兵作战的贤才乃是极少数,韩相需要坐镇宛城为大军调集粮草后勤,故此,孤想将大秦南征荆国的一战悉数交给了你,以储君亲征为名,激励士气,昔日大秦的三代先君皆是马上治理的大秦,孤六子未尝不能够如此!”
林玧琰点了点头,道:“儿臣自当竭尽全力。”
“嗯,你虽是年岁不过二十,但亦是经历了大秦数场国战的公子了,且表现可圈可点,你领兵南征,孤放得下心!”秦公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告诫道:“楚人断然不会是白白地给予大秦江北之地,而荆地之兵以百万计,大秦不过是出兵三十万,精兵不过七八万,故此,你要记住,此战不须欲速,而应稳扎稳打,大秦现在的五郡之地并不缺乏太多的土地,而是人口,是故此番南征,你务必要每至一地,聚拢当地人口,迁移至大秦五郡之地内,防止楚人伐荆之战后过河拆桥!”
或许是受到了韩悝重人口的倾向,尤其是韩悝乃是法家的务实派,提出来了“尽地力之教”策论,而其最为基础的便是需要足够的人口。
看看江夏从饱受战乱的疾苦之地一跃成为大秦最为富庶的郡治,便是知晓了人口带来的红利,是故,秦公也是下令加紧了招揽各国人口前往大秦定居的律法编纂。
林玧琰再一次点了点头却是受到了秦公的自嘲:“孤知晓你在江夏的作为,本不应该吩咐这些的,是多此一举了!”
正当林玧琰谦虚的时候,前方走出来一行身影,似乎是捧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缓步前行,秦公有些疑惑,走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叫住了他们。
众人行过礼之后,秦公才是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侍监说道:“回禀君上,这是秦后下令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