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真的是区区火攻么?”
一名站在戎狄的马车车轼旁边喃喃道,其服饰看上去乃是中原晋国的礼服,若是普通人见到他,必定是认为此人乃是晋国的一名权贵。【.】
尽管如此,野蛮的戎狄人对这位外来之客也是十分恭敬,即便是一位骨都侯见到此人,也是恭恭敬敬的低下高贵的头颅!
因为此人正是那獯育王十分推崇的义渠王军师……哦!不!如今他被犬戎王的女人,亦是獯育王的母亲说服,投入了獯育王麾下听命任用。
白狼王和休马王支持獯育王夺取犬戎王庭的主导地位,已经不是意外,似中原那等蛰伏长久等待必杀一击的套路,在戎狄丝毫不适合,这里向来就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若是獯育王一直韬光养晦,恐怕连犬戎王都不会将犬戎王庭交到其手上。
獯育王走出来大帐,看着站立在马车上盯着武关久久不放开视线的由余,也是心中微微触动,对于这位晋国大才,獯育王已经是从其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乃是一位真正的国士,奈何当初晋公不能重用此人,而是选择了偏用晋国的老氏族,这才酿成了三家分晋一事!
若是晋国任用了此人,晋国公室未尝不能够从老氏族手中夺过来权柄,甚至是晋国中兴都有可能,但是……獯育王摇了摇头,终究是放弃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是这由余受到了晋公的重用,岂会遇见他獯育王!
一想到这里,獯育王便是几个箭步直接走到了由余马车的旁边,轻声呼唤道:“军师!”
似乎早已经是察觉到了獯育王的到来,由余并没有过于在意,但正是因为獯育王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军师”,让由余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獯育王。
被由余的眼神盯着不舒服,獯育王似乎是察觉到不妥,竟然是向着由余告罪道:“国师!是本王称呼错了……”
瞧着獯育王脸上的不自然,由余也是摆了摆手,然后径直下了车,走到獯育王的面前,朝着獯育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乃是中原姬周时期面见诸侯公子的礼节,说道:“獯育王没有错,比起来国师,某更习惯军师的称呼,这也是难为獯育王了!”
“这……”獯育王简简单单的一声称呼,即便是其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让由余这般礼节,要知晓,自从这位由余军师两日前来到军营之中,便是以“备战为名”多次婉拒了自己和白狼王、休马王的宴请。
〖母亲说的没有错,这由余虽然是流落到了戎狄之地,但是骨子里,还是以为彻彻底底的中原士大夫!〗
獯育王心中如是想到,便是看着由余说道:“本王多次听起来母亲说起来中原的盛况,也是十分向往,若是军师有闲暇的功夫,不妨对本王说说中原的情景,本王也是好奇的紧!”
听獯育王说起来母亲,由余也是感叹道:“獯育王的母亲亦是一名晋国公室出身,如此说来,獯育王身上还是怀揣着晋国公室的血脉……”
“是么?”獯育王已经是看出来了由余虽然乃是一位贤才,但终究是一位心思坚毅之人,正是因为如此,獯育王已经是猜测出来了,自己的母亲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说服了由余投入到自己的麾下,当下也是接着此话的由头说道:“即是如此,还请军师多多帮扶了!”
由余也是点了点头,对着獯育王这幅姿态极为受用,越是看着獯育王,越发觉得像是一位贤明的中原诸侯君主,尤其是此人还带着中原晋国公室的血脉,由余之前的芥蒂便是在獯育王可以放下姿态之中缓缓消释了大半,当下瞧着武关高耸的城头说道:“某新投獯育王,无尺寸之功,即是如此,便是十日之内将这武关取了给獯育王作为效用之礼。”
“这可是太好了!”对于这位军师的“妄言”,獯育王丝毫是不觉得有所夸大,毕竟义渠王的功业便是在前面摆着,当下獯育王一脸惊喜的说道:“若是取了武关,自此前往中原便是一片坦途,到时候,这区区的爪牙,本王倒是要看看怎么阻挡陇西的数万铁骑!”
由余说道:“当年秦人的分支便是由陇西蓝天武关一路进入了中原的南阳军,建立了今时今日的基业,若是獯育王夺取了此处作为进身之本,进可窥伺中原,兴复晋国公室,退可把握陇地诸多部落,未尝不能够效仿中原昔时的齐国、楚国成就一番霸业!”
“霸业……”獯育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对由余说道:“若真如军师所言,本王已经是牢记自己的晋国公室血脉,将韩赵魏三家立为不共戴天之敌!”
“甚好……甚好……甚好!”由余一脸说起来三个甚好,随即便是侧过身子,看着那高耸的武关,眼神里冒出来莫名的色彩。
獯育王知晓自己一番话已经是拉拢住了这位贤才,其中有很多偶然因素,但自己也是极为重要的,正是因为如此,獯育王又是向由余问道:“听说军师会相面之术,不知本王的面向和本王的兄长义渠王、猃狁王比起来如何?”
獯育王这番欲盖弥彰的心思,岂会瞒住心思敏锐的由余,当下由余笑着说道:“不妨对獯育王明说,猃狁王乃是守成之辈,义渠王原本不失为一位雄主,但是……那个天敌实在是过于险恶了,用金银珠宝和妇人引诱住了义渠王,若是犬戎王庭联合义渠王和猃狁王等诸多部落,还可能有和那个天敌殊死一拼的实力,但是义渠王如今态度暧昧,恐怕迟早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