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交接襄城不到五日,刚刚移交南郡的政事之权给【代南郡守】明子夫,便是接到了将返回南阳的军队动员消息。
大战刚刚落幕,未免是让人、尤其是军方士卒多想,朝廷这道调令是不是在卸磨杀驴,甚至是朝廷否认一直流传着的“新军制”。
紧接着,便不知是何处传来的流言,说是大秦北境已经开战,且秦军势如破竹,引起了晋韩氏的强烈反弹,聚集了十万兵马在颍川窥伺秦国。
不得不说,老秦人的血战之性随着这一场场的胜利而彻底激发了出来,尤其是面对三晋之一的韩人,与大秦乃是世仇,故此秦军士卒才是这般同仇敌忾!
当下大秦的士卒纷纷抹拭兵器,迫不及待的想要与韩人进行一场血战!
是故第二日,即便是没有公子琰那份催促返程的书简军令,明子夫带过来的秦伯诏令,已经是决定了征南军尽早返回南阳。
明子夫作为司空,对于户籍赋税、田亩制度一事极为熟悉,尤其是林玧琰对南郡老氏族刻意的打压,简直是让南郡成为了一张任明子夫泼墨的白纸。
而似大秦本土的地方老氏族对朝廷政令制肘极大的顾虑,在这里也是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是故,明子夫特地从上林苑请来了大量的尚书府小吏,推行上林苑首创的地方新制。
秦伯授予明子夫以南郡军政大权,这一般都是如今中原诸国推行的【郡守制】规范,但明子夫不知道为了避嫌,亦或者是忌讳,始终没有接过来兵权。
南郡始终是秦国除了本土南阳,占据的第一块以郡为单位的土地,务求臻美乃是常理。
为了消弥姬周时期【分封制】产生地方割据的影响,不可避免的衍生了类似于【郡守制】之类的地方行政设置。
明子夫能够掌握南郡的人口户籍,田亩赋税等,人手已经是捉襟见肘,军队……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明子夫根本就不可能凭借如今大秦本土的官员底子管理这么庞大的系统,甚至,连参与进去的精力都没有。
不过宛城远在南阳,一来一回都需要数日的功夫,那边君上的安排也不可能是事无巨细,要不然也不可能推行这略带“割据”意思的【郡守制】。
明子夫眼下要着重考虑的,便是如何选择一位能够委托南郡军权的能将。
明子夫细细考量之下,觉得此事应该无法绕过宛城,这也是明子夫作为“上卿”对完善郡守制的义务。
还没有提起笔,明子夫突然一滞,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搁下了笔,走到了窗轩处,喃喃道:“此事或许得过问一下……殿下的意思。”
果然,还未有半日的功夫,林玧琰便是收到了明子夫的传信。
林玧琰接过信,扫了一眼便是露出来了讶然之色:“真是没有想到明卿居然不贪墨兵权!”
旋即摇了摇头顺道:“真不知道明卿此举乃是为了避嫌,亦或者是……短见!”
对于林玧琰来说,觉得明子夫此举未免有些短见,大争之世,怎么能够放弃军队的拥有权!
尤其是对于一方郡守来说,文武兼备乃是必要的素质,如若不能,不仅难以保障对外的防御措施,于内也很容易出现政权月兵权不统一而相互倾轧的现象。
至于明子夫所顾忌的,无非就是出现权倾一方的地方“土霸主”,乱世用重典,可是文官出身,一直掌管文事的明子夫对此有天然的偏见也未尝不能理解。
当下,林玧琰点头之后,便是思索着向明子夫推荐的人选,明显如今林玧琰所能够调动的将领不是出自羽林军,便是出自云梦军,但是很明显,这其中能够协作明子夫组建南郡军队的人选,林玧琰真是想破了脑袋,也很难想到非常合适的人选。
羽林军中,能够独当一方的战将也就是主将房德一人,但是房德,林玧琰势必不可能放走的,至于余者,多多少少有些欠缺,自然是不能推荐的,再有便是云梦军一系的旧随人出身的将领,可是旧随人……林玧琰有些吃不准宛城的动态,毕竟现在江夏还未出现在宛城那些人所意识的大秦版图之上。
荆翊走了进来,为林玧琰端来一些饭食,刚放下,便是听见了自家殿下回过头来问道:“陈之庆在何处?”
荆翊想了想才道:“应该是在率领族人收敛邓王室的坟陵,殿下也是知道的,荆国那些寿王军干的盗棺发丘之事也是不少,邓王室的陵墓损坏严重。”
林玧琰点了点头,据他所知,寿王桓羽在未从荆地走出来的时候,只有万余人马,但是短短数年的时间,却是积攒起来了数万的人马,其中所费钱粮,绝对能够堆积如山!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巨大的财富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来自邓王室的陵墓之上,尤其是荆楚之地的人,对这些事向来是没有忌讳,也没有礼乐祖制的约束,做出来这些事也毫不奇怪。
不过,林玧琰听闻陈之庆居然在此时此刻居然收敛邓王室的陵墓,也是十分诧异。
前后几次交手,林玧琰对于这位邓国前上将军的才能已经是十分确定了,但是对其行事的风格却是诟病不已,原因就是因为前几次陈之庆的几番作为似乎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来出卖追随之人。
这样的人,林玧琰用起来自然也是顾虑十足,不过听闻到陈之庆在收敛邓王室的陵墓,林玧琰则是大为改观了,毕竟这个档口,正是大秦全面接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