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意外,只垂眼看着她,两人的距离很近,似乎她稍微往上抬一点头就能碰到他的脸。
所以他不起来,她也不敢乱动。
“这也是你拒绝我、排斥我的原因之一?”男人问,呼出来的热气肆无忌惮地钻入她的鼻尖,混着她的呼吸纠缠。
“你是觉得就算曾经我们是兄妹关系,现在穿在了别人的身体上,也没有血缘了,所以无所谓吗?”
就像网友说的,那也是乱.伦啊,灵魂乱.伦,而且,她想着也膈应得慌。
“不是。”
绵绵突然感觉到身上一轻,男人撑着身子从她身上起来,却又顺势坐在了地上,背对着她歪靠在她沙发的边上,声音沙哑幽远:“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我不姓秦,不是秦立川的儿子,不是什么皇子,我姓蔡,是……师傅的儿子。”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扭过头,看向她,醺然的面色和苍哑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
绵绵一怔,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难以置信,“你是师傅的儿子?”
男人垂眸,将头转回去,“嗯”了一声。
绵绵很是震惊。
怎么会?
她记事起,他们就生活在天洁山上,师傅没有结婚生子,怎么就有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能被当成皇子,养在皇家?
疑惑归疑惑,她也不好细问。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直觉也告诉她,这好像是男人心底不愿意提及的殇。
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男人的。
男人慢吞吞掏出来看了看,扔在桌上,没有接。
很快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绵绵还有些在这个男人不是皇子,是她师傅儿子的那份震惊中缓不过来,坐在沙发上失神了一会儿,才想起鸡汤还没有喝完。
大概早就凉了。
从沙发上下来,她也坐到沙发边的地上,侧过头看男人,这才发现,男人歪靠在那里、眼睛闭着,似是睡着了。
绵绵汗。
看来,他今天晚上酒还喝得真不少。
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这个男人似乎只有睡着了,才不会显得那般凌厉和具有攻击性。
舀了勺鸡汤送入口,发现已经凉透了,怕油厚会吃坏肚子,歪头吐在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男人的,是她的,来自她的房里。
起身回房,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怔了一下,划下接听。
“喂。”
“聂小姐,我是官慎。”
绵绵有些意外,“官特助。”
“请问况总跟你在一起吗?他还好吗?有没有事?我刚才打他电话,他没有接,我很担心他。”官慎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他……”绵绵本想说他很好,想起他额头上的伤和撞破的鼻子,“他怎么了?”
“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喝了酒开车,在光复路上撞到了路中间的隔离花坛,车子撞坏了,让我去处理一下,说自己有急事先打车离开了。我到的时候,车子已经被交警的清障车给拖走了,我去了交警大队,酒驾很麻烦,所以,我就说车子是我开的,我去找人帮忙去了,交了罚款,现在将车子送去4s店了,我看到车头都撞瘪了,方向盘上还有血,有些放心不下,就想打电话问问情况,手机没人接,他不跟你在一起吗?我想着光复路正好是去你们左岸丽榭小区的路,还以为他去了你家。”
绵绵没想到会是这样,抿了抿唇,“他……的确是在我家。”
回头厅,“他好像额头上撞到了,还有鼻子,其余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伤,他,现在睡着了。”
“额头和鼻子?那可能没有系安全带,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那他可能胸口或者腹部也受伤了,因为冲击,人往前飞,头和鼻子都撞了,胸和腹肯定会撞到方向盘上,这样也太危险了……”那头官慎自言自语嘀咕。
绵绵皱眉。
“那我将他叫醒,你过来送他去医院?”
“行,”电话那头,官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找到人了,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道:“不行,要不,你先看看他的胸口,如果撞到了,应该会有一些症状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再看要不要过来?”
没有他家总裁大人的同意,他不能贸贸然行事啊。
大晚上的,喝高了还自己开车去那个女人家,还说自己有急事,谁知道愿不愿意他好心前去呢?
假若他坏了人家的好事,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绵绵自然不知道这些,以为官慎有什么事不方便前来,只得点点头,“嗯,我先看一下再说吧。”
挂了电话,回到客厅,男人还歪靠在那里睡得很沉。
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她在男人面前蹲下身,将他的掖进西裤裤腰的衬衣衣摆扯出来,本想直接推上去看,可衬衣不是那种宽松型的,毕竟是纯手中定做的,很合身,推不高,她只得解纽扣。
随着扣子一粒一粒解开,男人健康麦色的肌肤和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结实的腹肌入眼,绵绵不知不觉红了脸,呼吸和心跳似乎也微微乱了节奏。
好像看不出什么伤,没红没青的。
她凑近细看。
就怕外观看不大出,其实受了内伤。
不知是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