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也未等众人反应,手臂蓦地一扬,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如龙如虹,在空中划出幽冷的光线,直直朝皇帝的眉心而去。
秦义和常姜大惊,皇帝更是惊惧变色。
好在他是有武功之人,且功夫不低,眼见着明晃晃的剑尖就要刺入眉心之际,他身形一闪,险险避过,真的只是险险,软剑就从他的耳边轻擦而过,甚至划破了他的耳垂,“咚”的一声刺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入壁很深,剑身晃动,出“铛铛”之声,让人心惊。
皇帝抹了一把自己的耳垂,有殷红入手,他喘息心悸。
虽知道秦羌是抱了必杀之心来的,却终是存了一丝希望,因为他觉得,撇开他是帝王不说,他们也是父子,却没想到这个孽子还真下得了手,而且还出手如此狠厉。
“老八,还不快将这个畜生拿下!”恐秦义不听自己的,皇帝又紧接着补了一句:“你若救驾有功,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秦羌手里已无兵器,秦义也没有,他也没有,他们三人都会武功,若秦义站他这边,他们以二敌一,秦羌肯定敌不过。
秦义看向秦羌。
秦羌垂眸弯唇,末了,又徐徐抬眼,朝秦义看过去,唇角勾起一抹冷弧,眼中嘲讽尽显:“八弟就等着这句吧?”
秦义皱眉:“二哥什么意思?说我为太子之位而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任何人无召不得擅入龙翔宫,我擅入是因为要弑君,你擅入是为何?还不早一分,不迟一刻,来得如此及时。”
其实,在秦心柔找上门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些天生的事,不止是一方势力在动,秦心柔身后定是一方势力,不然,她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多,不仅知道厉竹是被他父皇跟常姜所杀,连他们两人那般隐秘的关系也知道,还有,常姜当年并未赠眼给他也知道。
而不久前他在外面听到他父皇跟常姜说,厉竹的尸体自燃,是厉竹的冤魂所致,所以才偷她的骨灰以六畜的粪便压之镇之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以为厉竹尸体被烧是自燃,是冤魂所致,那就说明焚毁厉竹尸体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如今,这个这些年一直深藏不露的弟弟,突然在关键时刻出现,就更加说明了这一切。
所以,他就是秦心柔身后的那人吧?
让秦心柔过来告诉他真相,挑起他对他父皇的怒和恨,然后,他杀父,他救驾。
这算盘打得真是又精又响。
“亏厉竹还将你当朋友。”秦羌轻嗤冷笑。
秦义甚是无辜:“二哥误会了,我之所以此时进宫,是因为二哥府上的项伯去找我,说二哥孤身进宫,企图与父皇同归于尽为厉竹报仇,让我赶快设法拦住二哥。”
秦羌一怔,“项伯?”
“是,”秦义点头,“显然,项伯也是为二哥好,不想二哥以身犯险,我也是一样,若真如二哥说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我专程来救驾的,我为何孤身前来,为何不带帮手?”
秦羌没做声,很是意外,意外项伯。
因为意外,自然第一反应就是秦义说谎,他这个弟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他可不是见识一次两次。
见他一脸的不信,秦义是一脸的无奈。
“二哥若觉得我在说谎也没关系,到时回府问项伯,便可证我清白,我现在想说的是,厉竹的死跟父皇无关,是七姐所为,二哥报仇找错人了,差点酿下大祸,二哥知道吗?”
找错人?
秦羌觉得好笑。
“因为所有的人证物证指向的都是七妹是吗?”
秦义皱眉:“不是,因为不久前七姐已被找到,不对,应该说,她的尸被找到了,她自缢在一家客栈的厢房里面,留下了一封遗书,亲笔承认了这一切,官府正在处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禀报到刑部和父皇这边来。”
秦羌震惊。
不仅他,皇帝跟常姜亦是震惊不已。
所不同的是,秦羌震惊的是,秦心柔竟然死了,而后两人震惊的是,明明厉竹是他们所杀,秦心柔竟然会留下遗书,承认是她所为。
“七姐遗书上说,自己每日亡命天涯,疲于躲避各种搜捕,实在太累了......”秦义深深一叹。
秦羌鼻子里出一声轻嗤。
原来,这个局做得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完美。
秦心柔一死,死无对证,而在他父皇看来,秦义不仅救了圣驾,还成功洗掉了他身上的罪孽,不仅一双功劳,且两个功劳都不小。外加,如此一来,他乱杀无辜、忤逆谋反就铁板钉钉。
一箭三雕是吗?
“八弟应该早点杀掉七妹,来替父皇顶罪的,现在顶,已经迟了,父皇跟常姜都已承认人是他们所杀......”
“朕没有杀厉竹,朕是被你胁迫的,你拿剑指着朕逼供,朕为了保命,才不得不昧着事实承认。”皇帝当即做出了反应。
秦羌抿起薄唇,第一次现,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秦义也出了声:“看来,二哥对我误会真的很深,想必此时无论我如何解释,二哥都不会信,没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歪,清者自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只劝二哥就此罢手,有任何事情,等一切查明再说,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冲动之举。”
边说,他边拾步往墙边走,伸手拔下刺在墙壁上面的那把软剑。
“二哥痛失所爱、悲伤过度,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