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卞惊澜。
一众疑惑的目光。
包括厉竹。
卞惊澜看看众人,又看看厉竹,心一横:“看看什么看?看不出本王喜欢你啊?”
厉竹一震,愕然睁大眼睛。
全场忽的就寂了,雅雀无声。
见厉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卞惊澜觉得有些受伤,“不然,本王专程来午国找你作甚?本王身体没病,脑子也没病。”
场下再次四寂。
午国皇帝眼梢轻掠,瞥了瞥一旁的秦羌,声色未动。
秦羌薄唇紧抿,五官明显绷得有些冷硬。
卞惊寒视线自是也在几人身上睃循,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说实在的,十一这厮还真是个意外。
意外他会在这个时候寻来午国,意外他会当场站出来反对他的话,更意外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厉竹表白。
虽知道他心性单纯,藏掖不了心事,却也没想到他如此勇气可嘉,这还没跟厉竹接触多少呢,而且,厉竹是个什么态度不是还不知道吗?
果然是情字入心,人就变得无畏了么。
看来,他远比他想象的要用情深啊。
这可不是好事。
世间最苦,莫过于爱而不得,虽厉竹此时已然忘却秦羌,但是,看秦羌那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又岂会就此放手?他们注定要纠缠下去,那他
抬手,示意卞惊澜:“莫要激动,且先坐下,父皇只是起了这个念,不是还没册封吗?一切待回去大楚再说。”
卞惊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有些紧张地看了厉竹一眼,耳根微烫,复又坐了回去。
卞惊寒唇角轻勾:“十一向来性子耿直急切,让陛下和殿下见笑了。”
秦羌没做声,面部线条绷得就像是刀削过一般,尖锐分明。
午国皇帝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大概是久居庙堂之上,看多了大家的谨小慎微和唯唯诺诺,像十一王爷这种性情中人,已甚为难得,朕是喜欢得紧啊。”
这时,皇帝身边的随侍大太监胡公公进来禀报,午膳准备好了。
皇帝便起了身:“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了,虽然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但是薄酒还是有的,希望殿下莫要嫌弃,请陛下及诸位,随朕移去未央宫用膳,膳后,朕再带诸位宫里四处走走,前两次陛下前来,都来去匆匆,也未做停留。”
卞惊寒亦起身,客气微鞠:“如此,便叨扰了。”
一行人往未央宫而去。
卞惊澜紧跟着厉竹,偷偷睨她脸色,见她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他又拿手肘碰了碰她,小声问道:“生气了?”
厉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她如此,卞惊澜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本王收回方才的话,等以后再说。”
厉竹:“”
厉竹很想问这厮,他们见过几次面,说过多少话,他又对她了解多少?如果没有记错,她记得他们几次见面似乎都有些不愉快,他就这样将喜欢说出了口,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可顾及到那么多人在,她终是没有问出来。
好在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大男孩,想来也只是年少痴狂、口无遮拦,她便也没有太放心上。
进了未央宫,众人落座。
午国皇帝示意宫人给大家斟酒。
给厉竹倒的时候,厉竹伸手扣住杯盏止了宫人:“谢谢,我不会饮酒。”
一语出,众人愕。
不会饮酒?
午国皇帝想的是,前段时间在四王府赏荷,是谁替姜丫头代酒,一口一杯,眉头都不皱
一下?
卞惊寒想的是,曾经在神医府,他还亲眼见过她一人在厢房独饮,连小菜都没有。
卞惊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前些时日,他可是缠着他三嫂,问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她人生最大的两大乐趣,一,赌,二,酒。
怎么又不会饮酒了?
心潮起伏最大的自然是秦羌。
因为在座的众人当中,他是最了解她的人,用嗜酒如命来形容她都不为过,烂醉如泥他都见过几次,竟然说自己不会饮酒,他怎能不震惊?
所以,是连自己会饮酒都忘了吗?
食忘情之药,只会忘记跟他有关的东西,所以,她饮酒、爱酒、嗜酒,都是因为他是吗?
意识过来这一点,他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陡然被什么绞得死紧,他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都说借酒浇愁,他对她都做了什么,这些年他对她都做了些什么,让她变成那样?
最终,厉竹和常姜两个女的没有喝,其余人也都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无人贪杯,午膳没多时便结束了。
午国皇帝让众人先休息片刻,他回龙翔宫换身衣服,便来带大家四处转转。
大家坐了有一会儿,午国皇帝才回来,一行人便起身随其参观皇宫。
虽同为皇宫,但毕竟每国有每国的风格,各国有各国自己的风土人情、自己的崇信和禁忌,所以,除了巍峨、奢华、气派是一致的之外,其余的几乎完全不同,包括建筑风格、装修风格、布局设计等等,都迥异。
每到一处,午国皇帝都耐心地介绍一番。
路过一个大凉亭,凉亭很新,看得出新建不久,装饰也尽显奢华,却见几个宫人正在将其拆掉。
“这是”卞惊寒不解。
“哎,此凉亭还是年初才建的,位处整个皇宫的正中心,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