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说不出的失望,咬唇静默了片刻。
“那,婆婆能占卜出我今后的命运吗?我以后能不能穿回去?或者,婆婆能给我一些方向,给我指点迷津吗?比如,婆婆知道我此次何故穿回?比如,我要如何做,才能穿回去?”
弦音急得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可以卜卦,但是,能不能占卜出要看天意。”神婆走到摆着各种占卜工具的矮桌后坐下。
弦音心中瞬间又腾起一抹希望,“有劳婆婆。”
神婆拿起桌上的羊角卦,双掌合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扬手一丢,两片羊角卦“啪”的一声落于桌面。
弦音急切上前:“怎样?”
神婆拢眉摇头,将羊角卦拾起再扔。
还是摇头。
“婆婆摇头是什么意思?是卦面不好?还是占卜不出?还是我不能回去?”弦音急死。
“占卜不出。”
放下羊角卦,神婆又拿起边上的竹筒竹签,“哗啦啦”一阵摇动,然后递到弦音面前:“抽一支。”
弦音依言照办。
神婆接过弦音抽的那只竹签,垂眸看了看。
“从签上看,还是看不出什么呢。”神婆一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弦音很沮丧。
如果连神婆都没有办法,那她......
她又转身,走到墙上的那副画前,怔怔看着。
怎样才能穿回去呢?
抬手,抚摸上那幅画,在大楚第一妃聂弦音的字迹处,轻轻摩挲。
卞惊寒,我要如何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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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龙吟宫
卞惊寒也坐在龙案前,垂目看着这幅大楚第一妃的背影画,长指轻轻触摸过大红霞帔的每一处,似是在抚着衣料的纹路。
“她走了,她已经离开了,彻底离开了这,不会再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他们全都对此无能为力,全都是一个答案,穿走了就是穿走了,就是再也穿不回来!”
聂弦音,你是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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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弦音突然觉得心口一痛,就像是猛地被人刺了一下一般,痛得她眉心一皱,回过神来。
忽的想起什么,她转身问向神婆。
“婆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
“嗯。”
“当初,我是因为那个噩梦,因为梦里的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一旁的绵绵,才继续道:“那个女人说我害她遗臭万年,我才穿越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我穿越的因由,既然她都入梦来找我算账了,说明这件事肯定已经生了对吧?不管是非曲直如何,这件事肯定是生过了。可是很奇怪,我是穿越过去之后,经历种种之后,才被史官颠倒黑白地写进史书,才导致这幅身子的主人遗臭万年的。换句话说,应该是我曾经害了一个人遗臭万年,所以我才穿越,对吧,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我穿越了,才导致了一个人遗臭万年。这......这先后顺序让我彻底糊涂了。”
神婆笑,从座位上起身。
“佛家不是有句话吗?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因就是果,果就是因,因果相续相。”
弦音:“......”
“所以,到底是你害了她遗臭万年,才导致了你的穿越,还是你的穿越,才导致了她的遗臭万年,你无需执于弄清,它们既都是因,也都是果,一举一动一事一人,都牵扯着过去和未来,这就是因果循环,所以,你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因为,你就是因果。”
弦音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她能说,她没有慧根,听不懂这些高深的禅语吗?
“所以,婆婆的意思是让我忘掉过去吗?”
她做不到。
“不是,”神婆摇头,“不是让你忘掉过去,而是让你不要沉溺于过去,不要执着纠缠于过去,既然一切皆有因果,而人又不能参透因果,那就随缘,世间缘分本就奇妙,注定要遇见的人,不论相隔多远,不论相隔多久,兜兜转转,终归会有遇到的时候,而相反,注定无缘的人,就算是近在眼前,就算是跟你擦肩,也终究是一个陌生人,不会有任何交集。”
“所以,婆婆是让我等吗?”弦音幽幽道。
“不然呢?”神婆摊手,“不然你还能做什么?”
弦音黯然垂下眉眼,苦涩地弯了弯唇。
的确,她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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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
乳娘将小思涵抱过来的时候,卞惊寒正让几个宫女和太监将大典那日画师画的画挂于内殿里。
当然,他自己的四张独画没有挂,挂的是另外四张,两张他跟弦音的合画,两张弦音的独画,一张正面,一张背影。
还未进门,卞惊寒就听到小家伙在哭,乳娘在哄着。
眉目一动,卞惊寒当即迎过去,乳娘也抱着小家伙走进来。
见到卞惊寒,乳娘刚准备行礼,被卞惊寒扬手止了:“怎么了?”
边问,边去看小家伙,见其哭得眼睛红红,小脸上都是泪,还在哽咽着一抽一抽的,可怜见的,心中一疼,连忙伸手将其接过来抱在怀中。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何故,小公主今日时不时就哭,她也不饿,而且睡也睡得很好,就是醒着的时候不似寻常乖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哭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卞惊寒眉心一紧,当即探上小家伙的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