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那个贾布里大史的关门弟子就会到了,所以,上午她们也没有学规矩,掌事嬷嬷让她们清扫史馆里专门用来给她们上课的一间课室。
秦燕忙得特别起劲,上蹦下蹿的,恨不得一双脚都用上,从未如此勤快过,还专门跑去采了这个季节开的鲜花回来,插在瓶子里,一瓶芙蓉花、一瓶山茶花,摆在课室里。
用过午膳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开始收拾自己。
因为都穿的是见习女官服,所以,也没法在衣服上别出心裁、与众不同了,秦燕就各种倒腾自己的妆容和饰。
髻盘了拆,拆了盘,簪花和金步摇也是随身带进宫的全部都摆出来了,一个一个插着试。
韦蓉和宋蓉也是对镜描眉、点朱唇。
弦音不想表现有异、引人猜疑,所以也跟着一起对镜梳妆。
宋蓉描眉的间隙,瞥了瞥不远处对着镜子抹唇脂的弦音,继续执起螺黛将自己的眉尾描细。
“嬷嬷说,此人姓沐,我们一会儿是叫他沐公子呢,还是叫他沐史官,还是叫他沐大史?”
秦燕边扑粉边开口询问大家。
韦蓉笑:“我觉得,你叫沐大哥最合适。”
秦燕斜眼嗔她,粉面含春:“难道你叫你的三王爷叫寒哥哥?”
韦蓉撇撇嘴,刚准备说话,门口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袭黑袍如墨的身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啊!
屋内四人一惊。
当看清来人的眉眼,四人更是错愕。
三王爷卞惊寒!
更让几人惊错的是,他的样子。
眉目痛苦,一只手捂着自己另一只手臂,有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中冒出,进来后,亦是顾不上看她们几个,视线快睃巡屋内,似是想要找能藏身之地。
四人完全不知道生了何事,错愕地坐在那里。
“吧嗒”,是韦蓉手里的胭脂跌落在梳妆台上的声音。
弦音手里的唇脂红纸亦是没有拿住,飘落于地。
有千百个念头一刹那从脑子里蜂拥而过,心,瞬间慌乱到了极致。
出事了!
是做什么被现了吗?现在在被禁卫追杀?
那厢,韦蓉怔怔低呼:“三王爷......”
作势就要起身,却有人比她更快。
是弦音。
她自座位上站起,如离弦之箭一般跑过去,慌急之中甚至带翻了自己坐的椅凳。
“跟我来!”
拉起对方的手就准备出门。
“去哪里?”卞惊寒声音微哑,似是在隐忍着疼痛。
弦音眸光一敛,微微变了脸色。
“这里是女官住所,外臣不得擅入......”
“三王爷,快,躲到这里面来。”弦音的话还未说完,韦蓉就紧急出了声。
并快打开了一个壁橱。
卞惊寒飞快地将手自弦音手里抽出,黑影一晃,闪身而入。
韦蓉又以极快的度关上壁橱的门。
就在这时,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脚步声纷沓而至。
再下一瞬,几个持剑的侍卫就入了屋。
紧随几个侍卫身后而入的,是一抹明黄身影。
皇帝!
屋中四人全都变了脸色,大骇着纷纷起身跪地。
弦音就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更是第一时间就跪了下去。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为的一个侍卫率先开口,声音冷厉。
无人答。
屋中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有反应,侍卫再度不耐地出了声:“问你们话呢?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
四人依然勾着头不做声。
侍卫欲再说什么,被皇帝扬袖止了。
然后,凌厉目光一扫四人,威严开口:“都先平身!”
四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
皇帝拂袖转身,拾步出门:“都到院子里来!”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很不好地挪步出门。
韦蓉咬唇,担忧地朝紧闭的壁橱门看了一眼,心中慌乱到了顶点。
院中,四人排排站。
持剑侍卫林立两旁。
皇帝负手立于正前方,扬目扫过四人,吩咐一旁侍卫:“去,去取纸和笔来,四份,给她们每人一份。”
侍卫领命而去。
很快就拿了纸笔回来,还有研好的墨。
每人一份。
待放完毕,皇帝再度出声:“还是方才那个问题,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你们不必当着大家的面回答朕,只需各自将回答写于纸上就行,快写吧。”
四人又再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得纷纷动笔。
过了一会儿,见大家纷纷停了笔,皇帝示意一旁侍卫收起来。
侍卫将四人写好的纸张收好后,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执起,垂目看去。
一张一张看。
脸色一点一点沉。
四张看完,他扬起手里的纸,唇角冷冷一勾:“你们倒是很统一啊,都没看到是吗?好!”
皇帝点点头:“很好!既然都没看到,那朕就让人搜,如果搜出来什么,那你们现在所写的就都是欺君!”
“所以,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实回答朕,不然,一旦欺君的罪名成立,就谁也救不了你们!”
“可知欺君之罪会如何处置?那可不是你们一个人掉脑袋的事,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九族!”
皇帝沉声落下,一人“扑通”一声跪于地。
“皇上,小女子见过。”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都朝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