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在窗边静默了好一会儿,他将字条收起来,拢入袖中,转身走到房中桌边坐下。
拿笔拿纸,并且拿起一张弦音平日看账簿时做的笔记记录。
照着上面的字迹,他一笔一划写道:【不是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神医有解药吗?聂。】
同样的字条他写了好几张,然后对着弦音的笔记记录,挑了其中笔迹最一致,足以以假乱真的一张,裁好、卷好,绑于白鸽的腿上,再次将鸽子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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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弦音到云随院的时候,看到管深正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大的木桶往里面走。
弦音一看,呀,这不是她设计的那个木制手动洗衣机吗?
“这么快就做好了?”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去瞧,并吩咐他们,“直接抬到水井旁边,方便取水。”
三人依言照办。
云随院的婢女下人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跑过来凑热闹。
弦音喊佩丫:“快去,取几件要洗的脏衣服过来。”
佩丫虽不明所以,但是弦音吩咐的,自是也跑得飞快。
众人将东西在井边放好,弦音就撸起袖管准备试。
让家丁从井里打了水倒进桶里,将佩丫拿来的衣服放进去,她开始摇轱辘。
桶开始旋转。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也还是能接受的程度。
“以后,就可以用这个洗衣服,不需要用手,哦,不对,还是要用的,打皂角的时候要用一下,其余的时候不用,连拧水都不需要用手去拧。”
这古代没有洗衣粉洗衣液之内的,只有皂角。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一个两个都围着看来看去,啧啧称奇。
弦音也很耐心地示范给他们看。
如何洗,如何摇轱辘,如何升桶,如何脱水,最后如何将水放掉,都一一讲得详尽。
众人叹为观止。
厢房的门外,玄袍如墨的男人负手而立,扬目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一抹浅绿色的小身影忙前忙后、滔滔不绝,看着那张沐浴在晨曦中的小脸,满是开心,满是笑意,满是自信,就像是此时此刻正破云而出的朝阳一般灵动。
他微微眯了凤目。
会江湖上见所未见的缩骨、会做这种大楚能工巧匠都做不出的洗衣桶、会知道天下无人知晓的秘密———皇帝有夜游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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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教完,弦音说得口干舌燥,便让大家自己试试看。
众人都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弦音就干脆交给了管深和佩丫。
一个回头,看到卞惊寒站在厢房门口的走廊上远远地望着他们这边,她眉眼一弯,拔腿朝他跑了过去。
见她朝他这边跑,卞惊寒转身进了屋。
弦音直接跑进屋内,气喘吁吁:“王爷.....王爷看到那个洗衣的东西没?”
卞惊寒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提壶倒了一杯水,长指碰了碰杯壁确认了一下水温,递给她,声音也跟他的眸光一样凉:“看到了,所以,现在是要过来跟本王请赏吗?跑得那般快!”
弦音怔了怔,不意他是这种表现。
还以为洗衣的那东东成功使用,他会高兴呢。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她要请赏而不悦呢,还是因为她跑得那般快而不悦?
此刻却也顾不上,口渴得厉害,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仰脖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光。
喝完又非常顺手地将空杯子还给他的时候才惊觉过来,艾玛,刚刚是他给她倒的水?
艾玛,艾玛,她惊悚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她一个下人,他倒水给她喝?然后,她也喝得理所当然?甚至喝完还让他放空杯子?
这......这......
弦音一下子有些受不住。
反观男人,似是并未觉有何不妥,无任何反应,她便连忙回到最初的话题。
“是啊,王爷不是说,会有奖赏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王爷现在想反悔?”
男人反手将空杯盏放在桌上,“本王说出去的话自是不会反悔。”
“那最好,拿来吧。”弦音笑容璀璨地伸出小手。
被男人扬手“啪”一下打在小手心。
“啊!”弦音呼痛,将手收回。
瞪着他。
男人轻嗤:“你以为奖赏什么?”
“不是银子吗?”弦音疑惑。
“你满脑子就知道银子。”
弦音鼓鼓嘴,表示很无辜。
所谓以资鼓励,以资鼓励,难道不应该是银子吗?
“你不是不爱看账簿吗?其实账簿你也看得不少了,今日本王便赏你不看,并准你去那些商铺和作坊走走,切身了解了解、感受感受,这比你坐在家里看账簿学得更快。”
弦音汗。
她没听错吧?
这样也算是奖赏?
还未等她做出回应,男人已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她:“带上它,若有什么问题要问,或者有什么要吩咐那些人,他们不配合的,你就亮出本王的腰牌。”
弦音垂眸,上好的和田玉腰牌入眼,她长睫颤了颤。
这是她第二次见这腰牌。
第一次是在午国夜市看胡家双面绣的时候,当时她是吕言意,为了带她进去,他不惜亮出腰牌暴露自己三王爷的身份。
此次,她却是聂弦音。
腰牌是什么?腰牌是身份,腰牌代表的就是他这个人,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以今日为这个女人用,明日给那个女人用?
没有接,她看向他。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