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闵柔一个人当着中央领导的面失态了,在场所有的区党委常委们都被这个消息狠狠的惊呆住了。
人人脸色狂变,瞠目结舌,都有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
其实这也难怪,区党委的九大常委里面,除了张朝和之后调来的区长江家安外,其他同志全都是陈老板在开发区里把李浩光等异己剪除完之后提拔到领导岗位的,可以这么说,这帮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小陈系的铁杆人马,都是跟陈老板混饭吃的,大伙还都指着将来能搭上陈老板这条线飞黄腾达呢,现在乍闻这个惊人消息,你让他们还能有什么其他感觉?
叶城并没有解释太多,毕竟他可不是专程就为了来跟这些小干部们宣布这个消息的,如果不是闵柔刚才实在太出格了,当众下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跟干部们讲这些东西。
现在既然被打断了,他就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叫过张朝,吩咐了几句后,径直进到了转厅的大包厢里。
张朝瞥了一眼犹自愣住在当场的众人,心里冷笑一声,也领着自己的人,快步跟上了领导一行人。
等人走*了,惊愕万分的众位干部这才回过神来,忙纷纷围到了闵柔身边,焦急万分的询问起来。
“闵书记,刚才叶书记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陈书记他年轻有为,怎么可能会被那劳什子的山洪冲走?”
“麻痹的,这扯淡吧这是!”
“是啊,陈书记不是一直在团委当主任吗?什么时候跑中央党校去了?”
“闵书记,你快跟大伙说说真实情况吧,陈书记他到底有事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的不停询问,甚至连骂娘的都有,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你们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这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闵柔紧紧的捂住耳朵,摇着头,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然后一脸痛苦的缓缓蹲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看上去很让人担心。而她的眼神恍惚无神,就跟那晚上发病时一模一样,不,甚至比那晚上更厉害,似乎她之前所做的那些治疗屁用没有,才仅仅是一个消息就让她彻底崩溃掉了。
就在这时,多功能厅里响起了欢快的会议进行曲,同时,厅外响起了一阵密集的皮鞋声。
果然,很快就看到一些夹着手包的中青年干部们谈笑风生的步入到厅里。
这帮人都是区委区政府下面二级机构的一些头头脑脑,按今晚上的安排,他们大概在六点以后才能进入到会场里,团中央领导叶书记会在待会的晚宴上做重要讲话,如果能在酒会上让领导记住自己,倒也不失为美事一件。
而这时正好六点过几分,早等得不耐烦的他们便从外面涌了进来。
不过,看到区里的常委们都还没进到主包厢里面去,他们顿时都是一奇,纷纷把谈笑声降了下来。
大厅门外,已经换了一身职业经理装的纪仙儿正下楼经过厅外,她本来是打算径直离开酒店,然后回陈扬在辛庄的房子里休息一晚的,可不知为何,经过门口时,她走了几步却又下意识的走了回来。
“小关,区政府的宴会定在几点钟?”
“哦,纪总,李秘书前面通知我是六点半准时上菜。”
“是吗?”
纪仙儿往厅里瞥了一眼,心中一奇,招呼一声道:“走,进去瞧瞧。”说罢就迈步走了进去。关经理忙不迭跟上。
商务局副局长万伟曾经是陈扬的秘书,跟这帮人都很熟络,因此就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奇怪的问:“老秦,这出什么事了吗?”
组织部长秦方一脸焦灼之色,这时正哆哆嗦嗦的想点支烟,听到万伟问他,刚要回话,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区投资总公司的老总邢大姐也跟在万伟身后一块走了过来,看到闵柔蹲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忙跟万伟一块拨开人群,挤进去扶住了闵柔簌簌抖个不停的肩头,失声问道:“闵书记,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闵柔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跟她说话,嘴里不停的说道:“我都离开他了这么久了,没有我这个累赘牵绊他,他会过得很好,他怎么会出事呢?哈哈,这怎么可能?不对,都是骗人的,他们都是骗人的,呜呜......”
闵柔这又哭又笑的样子立马就吓坏了旁边的同志。
邢大姐吓得六神无主,忙搂进了些闵柔,问道:“小闵,小闵你怎么了?”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上下级关系了。
可惜的是,闵柔却无动于衷,依旧在自言自语的嘟哝着,双目失神的看着地面,任凭冰冷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流淌下来,并且转瞬间就冲花了她脸上的妆容,伴之以她此刻那时哭时笑的表情,瞧着让人揪心无比。
邢大姐见状更是焦急万分,忙抬头问她老公刘荣:“老刘,前面怎么回事?小闵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荣哭丧着脸回道:“前面团里下来的叶书记说......唉......”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也不愿意相信。
“老刘你吞吐什么?那团中央领导都说了啥?”邢大姐急道。
“他说,他说陈书记上月末去灵山公干时,被突发的山洪冲下悬崖,因公殉职了......”
刘荣咬牙把话说完了,然后痛苦的抱起了脑袋。他之前可是跟张朝对着干过好几回,现在陈老板遇难,都不知道回头那姓张的会怎么修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