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方继藩朝苏月道:“上药,包扎,记得,留一个孔,别以后让殿下尿不出。”
方继藩收拾起来,愉快的道:“殿下好好休养,养几日就够了,今日最好别撒尿,忍一忍吧,否则,伤口若是化脓了,怕还要再切一茬。”
朱厚照脸上汗水似是已洗了一把脸一般,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抽离开自己的ròu_tǐ,他痛不欲生道:“不要和本宫说话。”
“噢。”方继藩也觉得,他应该静一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他收拾了一番:“那我去吃温先生煲的汤了。”
没有回头,走了。
留下了朱厚照……朱厚照突然觉得孤单寂寞冷,这是自己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理应该有个人来安慰自己才是,至于那笨手笨脚在此照顾自己的苏月,呸,这个蠢货。
等了小半时辰,方继藩端着饭盆愉快的进来,这只是小手术,只要上了药,包扎之后,不必担心感染,方继藩也没穿褂子,更没戴口罩,他已习惯了吃饭的时候,端着他的饭盆子一面吃,一面在西山里瞎转悠,只不过从前他是和朱厚照一起瞎转,可如今,形影单只,不知不觉就转来这儿了。
朱厚照眼角还有泪痕,仰躺在手术台上,不发一言。
方继藩扒了几口饭:“殿下,好些了吗?”
“……”
方继藩道:“殿下,你哭了?”
“我……我没有!”朱厚照努力的不去眨眼睛,免得使积在眼眶里的液体滑落下来。
方继藩便叹了口气:“诶,殿下,这是为了你好啊,真的,你不信我?殿下这么多年,为何没有生孩子,我们追本溯源,是什么缘故?”
朱厚照咬牙切齿:“你也没有孩子。”
方继藩一下子没了轻松,心里有点酸楚,大爷,这是嘲笑单身狗吗?
方继藩便道:“我得找一个好女人给我生,和你不一样。总而言之,殿下……真的,我是说心里话,我方继藩是什么人,殿下你会不知道?我一直将殿下当做自己的亲兄弟看待,心里绝没有藏什么私心,如若不然,我吃饱了撑着,来切殿下做什么?”
居然……还很有道理。
看着方继藩努力摆出来的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朱厚照决定依旧生无可恋的抬头看着蚕室的顶棚,不理这个家伙。
方继藩摇头叹了口气,便端了他的饭盆,蹲到了门槛处,巴拉着他的饭菜。
………………
弘治皇帝躺在榻上,一直在焦灼等待着什么。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虽是毅然决然,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可是真正要开始了,弘治皇帝难免提心吊胆。
他想了许多事,切了就真的能生皇孙?或者,若是切坏了咋办?又或者……
有太多太多的或者,虽然从理性而言,方继藩的话是可信的,可牵涉到了太子,牵涉到了国本,再理性的人,也难免胡思乱想。
弘治皇帝一阵唏嘘。
此时,萧敬徐徐的进来,无言的行了个大礼。
弘治皇帝道:“如何?”
“回禀陛下。”萧敬道:“已经做完了。”
“成了?”弘治皇帝声音有些颤抖。
萧敬想了想:“方继藩说成了。”
弘治皇帝明白,萧敬是不想承担什么干系。
成不成,只有天知道。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太子……他无事吧?”
萧敬没吭声了。
无事吧……
这还需问吗?谁去切一下,都得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