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无比的静寂。李牧听完赵葱的话,完全处在了呆滞状态。
“家眷一律处死!”赵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恐怕自己的妻儿老小都已经先行了一步,只等自己下去团聚了。
想到这里,李牧不禁悲从心来。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所有力气似的,一下子瘫倒在地。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为国,为了保住赵国的社稷可以说是费尽了心血。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可为何终了却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我的家人……”李牧满怀希冀的低声嘟囔道,希望能够听到否定的答案。
赵葱自然明白李牧想要问些什么。当即得意洋洋的笑道:“不必担心,想必等你去往阴曹地府之时,你家老小早就给你占好位置了。”
听到这里,李牧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无情的戳破。整个人仿若瞬间失去了灵魂,脸色也变的煞白。
他李牧征战一声,死亡对他而言最为寻常不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再坚强的人心中也有他的软肋,李牧心中最后的宁静便是他的家人,他的家。而如今一切都没有了。
夺取这一切的正是他为之死死守护的赵国。这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很可笑很可笑,自己在前线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而自己的家却被自己拼命保护的对象生生抹去。
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亦或者如果自己没有站出来带兵抵抗秦军,是不是自己的家人现在还会好好的活着。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如果。现在都已无力挽回。
至于说自己私通敌将蓄意谋反,更是无稽之谈,如果说认识司马尚和子婴便是私通敌将,两人都在邯郸多年那么谋反的多了,至于和公子嘉勾结,自己长年领兵在外面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和他勾结。
但是现在李牧也懒得在计较什么,甚至就连自己身上背负的罪名,都不想去追究。
家人都不在了,就算搞明白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更何况自己如今根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等回了邯郸,便是自己去阴间同自己的妻儿团聚之时了。
见李牧不在反抗,赵葱还以为是李牧认罪伏诛的表现,当下更是得意洋洋起来。
忙命人将已经捆缚的不能动探的李牧架起,走出了大帐。
帅帐之外,众赵军将领听闻邯郸来使的消息,基本上都已经汇集在此,等待下一步的军令。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首先从帅帐中除来的并不是统军大将李牧,而是赵葱。紧随其后的李牧更是被当做囚徒一般捆缚起来,由两个卫士押解着走出。
莫名的变故让赵军将领,摸不着头脑。怎么前一回还好好的,两人相谈甚欢,一转眼便如此模样。
“将军,您这是……”有赵军将领开口询问道。
李牧依然仿若木偶一般,一句没有回应。
“李牧勾结秦军,意图谋反。如今已被我拿下,不日便将押往邯郸。”赵葱高声说道。“从今起,北部战事由我统领,赵林辅助。”
听完这话,所有的赵军将士,恐怕唯一笑的出来的便是监御使赵林了。
赵葱也曾在军中待过,众人对他也算了解。这个人除了嘴上功夫根本一无是处,让他统领赵军,恐怕命运堪忧。
况且李牧为人亲善,在军中声望颇高,许多兵士都曾受其恩惠,说他谋反不用说普通军卒了,在场的赵军将领们恐怕都没人相信。
“赵将军,是不是这其中有所误会,你也曾在李将军麾下听命过。将军是何许人也,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李将军一心为国,更是为赵国曾立下汗马功劳。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赵军中一员将领,开口为李牧辩解道。
“李牧谋逆之事,证据确凿。”赵葱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王令继续道,“此乃王上之命,何人有疑虑可自来观之。
我看你分明是同李牧一党的谋逆之徒!”
见有人质疑于他,赵葱当即便是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了过去,他初掌军权正好可以用来立威,奠定自己的地位。
“左右卫士,将这个叛党李牧的从属,就地处死!”
赵葱带过来的卫士,自然是完全听命于他,听到命令当即便冲了上去,左右两人将其缚住,一人持剑一剑刺中了那人的心脏。
“赵葱,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冲我来。肆意牵连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看到这名将领因为自己无辜枉死。李牧挣扎着说道。
“你,不着急,等你被押解回邯郸,有人会招待你的。五马分尸啊,人的身体被活生生的撕裂为五块,想必会很痛吧!”赵葱看着李牧舔了舔舌头阴森森的说道。
“将叛将李牧严加看管,明日一早送往邯郸!”
被斩杀赵将的尸体依然横在众人面前,血还在不断地流淌着。其余的赵军将领看到赵葱一言不合便将自己的朝夕相处的同僚诛杀,仿佛看到了哪天自己,说不得会因为一点小事,步其后尘,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
看到众将均被自己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赵葱不禁的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在他脑中想到的是自己此举和书中所载当年孙武杀吴王美姬,震慑宫女一事是多么的相似。
孙武仅仅震慑了一帮宫女便被传诵至今,自己如今吓住了一大帮久经沙场的将军,说不得自己后世的威望会超越孙武。
恩,等打完了仗把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