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锋又抿了一口茶,忽然朗声道:“‘英雄豪杰,青城四兽’……就是你们四个吧?”
罗人杰四人先是一愣,知道这小子是愣头青,但怎也想不到,他上来便撕破脸皮,肆意侮辱,不由得勃然大怒。
华山派诸弟子也是错愕,虽说已经起了争执,但先前己方毕竟还是占着理儿,叶锋这么一闹,那便再无回旋余地。惹下麻烦不说,还不好收场。
除此之外,众人心头也都极其诧异:老九怎的气质为之一变?毫不似往日那个咋咋呼呼,热血的愣头青了?现下也太淡定了些。
令狐冲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未开口。
他性子本就洒脱,原本也看罗人杰等人不爽,只是心头谨记师娘教诲,才一直隐忍不发,心想:让九师弟闹闹也好,可不能堕了咱华山派的名头,否则传将出去,旁人还道咱们华山派徒有虚名,怕了青城派。
罗人杰怒视叶锋,咬牙道:“龟儿子的,你说什么?!”
叶锋仍端坐在桌子上,从怀中取出一把鎏金玫瑰折扇,瞧也不瞧罗人杰,淡淡道:“看来你青城派武功也一般嘛,我话都说这么清楚了,你们却还听不见。”
罗人杰怒道:“你说什么?!”
叶锋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啊不对,是我说错话了,你们四个禽i兽,得常常防人追打,怎可能耳朵不行?否则别人都来了,你们却还未听见,那岂不被人捉去,炖了熬汤喝。你们不是耳朵不行……”
叶锋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浅笑,道:“……你们是脑子不行,根本听不懂人话,哦不,我又错了,你们原本就是四只禽i兽,怎么可能听得懂?”
华山派众弟子,无不惊奇地瞧着叶锋,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老实巴交、不善言谈的九师弟,忽地变了个人,竟有理有据地侃侃而谈起来,真能气死个人。
罗人杰四人就被气得脸色涨红。
“好,好凌厉的嘴!两个月不见,武功不见涨,嘴皮子上的功夫倒突飞猛进!”罗人杰咬牙道。
锵!
罗人杰长剑指向叶锋,华山派诸人登时拔出佩剑,反指罗人杰,厉声道:“你想干嘛?!”
罗人杰先是一愣,随即心道:敌方人多势众,己方仅有四人,真要打起来,自己这边绝对讨不到好。更何况,真要得罪了华山派,后患无穷。倘若给师傅知道了,定少不了惩罚。
不由有些为难,他拔剑也是一时冲动,现在想退,也没有台阶了。
罗人杰瞥了一眼叶锋,计上心头,冷哼道:“怎么,你华山派想以多欺少?呵……五岳剑派,就连弟子,私下也全是拉帮结伙,倒真是英雄好汉。”
华山派诸人心中都大觉惭愧,又有些担忧,今日之事,倘若传了出去,那可毁了华山派的清誉。
正为难间,叶锋嗤笑一声:“英雄好汉?你青城派倒真是英雄好汉,为了得到林家的辟邪剑谱,竟灭了福威镖局满门,好气派,好胸襟,好一个英雄好汉!”
哗然。
华山派诸人先是一愣,随即震撼地瞧着叶锋,兀自没消化掉这个石破天惊的信息。
岳灵珊还未与众人汇合,他们又一直赶路,并未刻意打听江湖上发生的大事,自是不知青城派最近所为。是以,所有人心底都在想:老九一直跟大伙儿在一起,他是怎么晓得的?
掐指一算?眯眼一想?先知?
这太震撼,也太惊悚了。
罗人杰等人更不用说了,心中无比骇然。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青城派灭福威镖局满门,本就是武林大事,想瞒也瞒不住。但现在,远没流传到衡阳地界。
杀叶锋灭口的心都有了。
罗人杰冷哼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休想转移话题。倘若有胆,就跟我单打独斗,你敢么?”
叶锋仍旧坐在椅上,摇了摇头,嗤笑道:“我一直以为长青子那货脑残,但那脑残好歹还算敢作敢当,青城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嗯,我看你们青城派改成缩头乌龟派,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长青子是余沧海师傅,绰号“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但武功连余沧海都不如。气量狭小,不自量力。与岳不群父亲,也就是华山派上任掌门交好,被利用,前去福州,与林远图比剑,大败而归,回去之后,郁闷了几个月,活活被气死了。
罗人杰勃然大怒:“龟儿子,你欺人太甚!非但辱我青城派,更侮辱我师祖,动手吧!”
就连华山派诸人也觉不妥,长青子无论如何都是前辈,更何况都是死了的人。众人焦急,不住给叶锋打眼色,示意他别再说,陆大有更是猛地拉了拉叶锋衣袖。
叶锋浑然不觉般,继续道:“怎么,生气了?呵……‘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三峡以西,古称蛮荒之地,其实那个劳什子长青子叫‘蛮荒之地,剑法第一’才更合适。切,连余沧海都不如的货,有什么好得意的?坐井观天!”
罗人杰怒吼一声:“龟儿子受死!”使出松风剑法中最凌厉的一招“一剑穿花”,长剑迅捷无比,笔直地刺向叶锋。
叶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根本没多大兴致。
跟死龙套动手,实在没多大意思啊。这是他心中的想法,但落在华山派众人眼中,却成了叶锋根本来不及反应,肯定招架不住。
于是悲剧。
就在叶锋准备动手之际,呛啷,令狐冲长剑挥出,火星溅出,挡下了罗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