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巨响,气剑与那道闪电相击,火星迸溅而出!
薛衣人身若浮云,却是迅捷如电地向后飘忽,只是须臾,已闪身而至牛皮绳织成的布桥之上,而锋一往无前的一剑,继续向前!
铛!铛!铛!
薛衣人身前白色盾牌,一层层被锋刺破。?。。
锋这一剑,当真是势如破竹,可明眼人却也都能瞧见,他这一剑,已渐渐显出颓势,前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显是这雷霆一击,已经势衰。
败了?
这一招,他好像的确是败了。
直到这一刻,现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有所缓解。虽然只是以来我往,简简单单过了两招,但所有人心弦激荡,紧张压抑。
左首亭,左轻侯轻轻叹了一口气,颇感欣慰道:“这老匹夫,实力毕竟还是高了一筹……”
楚留香本想跟着说一句,但突然之间,他脸色为之一变,失声道:“不对!”
虎跳峡牛皮绳布桥上,薛衣人原本也放松地轻吐一口气,但随即,他瞳仁蓦地一缩,厉声道:“你!!”噗!
闷响过后,忽听锋大笑传来:“还没完!!”
只见原本已显颓势的锋,不知为何,身形忽然再起,只是笼罩在他身上的白芒消失不见,众人也终于看清了他的人,以及他的剑。
哗然一片。
众人瞠目结舌,谁也不知道,适才他明明已经显露败势,内力跟不上了,却又为何能再度爆发出这般惊骇的实力。
胡铁花也不懂,好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头脑比较聪明,什么都懂一点儿的楚留香,于是他开口道:“老臭虫。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就连原一点红都不禁开口道:“他那一剑,内力已然衰竭。只要他还是人,就算要再度发力攻击,也该有缓冲、调息内力的时间。”
这算是对胡铁花那句话的补充说明。
简洁、利落,一如他的剑法,没一丝是多余的。
楚留香目光凝视牛皮绳布桥,缓缓道:“的确如此。只要他还是人。就一定逃不过这个定律。但是,他接下来要刺出的那一剑,也许并不需要内力!”
胡铁花瞪着眼睛,撇嘴道:“不用内力的剑法使出来,就跟小孩挠痒痒,那又有什么杀伤力,薛大侠又不是木头,怎可能定定站在那里,任锋去刺?”楚留香摇了摇头。笑道:“别人的剑法,不用内力,或许是小孩挠痒痒,但他使出来的剑法,杀人却如砍瓜切菜。”
胡铁花笑了一下,下意识地准备反驳楚留香。
突然之间。他眉头跳了一下,因为他忽然想起锋初入江湖,曾使出的一套剑法。更曾听过不少这套剑法神鬼莫测的描述,然后他就蓦地瞪大眼睛,失声道:“你……你说他要用的剑法是……”
呛啷!
斩龙发出龙吟般的声响,锋双脚在牛皮绳布桥上一蹬,就如蹬在蹦蹦床上,整个人已飞身而起,唰的白光一闪,一剑刺向薛衣人咽喉。
这一剑刺出,因锋并没施加内力。并无任何威势。但角度之刁钻、辛辣,却是前所未有。
现场武林人哗然一片。
先前薛衣人、锋交手。剑法固然犀利,乃至于美轮美奂,但问题是……他二人剑法上的造诣,实在太高太妙,犀利固然犀利,却如高屋建瓴,能看出其绝妙的,少之又少。
锋这一剑,也是妙绝天下,但不同的却是,众人谁都能看清这剑法的绝妙了。
楚留香点了点头:“不错,正是独孤剑!”
胡铁花已看得呆住,连连咋舌,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不错,这一剑正是独孤剑,但却又有不同。
薛衣人剑法卓绝,早已将剑气融入到剑招之,单单一个破剑式再难应付,锋这一招,正是独孤剑“破剑式”与“破气式”的融合。
他剑法上的造诣,早已过了无招之境,现下突然使出规矩的剑招,完全是顺势而为,颇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
锋刺出那一剑,内力不济;薛衣人防下这一剑,同样没好到哪儿去。
他犹如一只步入暮年的猛虎,骤然厉喝道:“好剑法!!”余音未了,手腕一抖,长剑同样点出,直往锋心脏刺去,竟是不管不顾,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锋大笑一声:“好魄力,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却同样是剑招不改,仍一往无前刺了过去。
现场耸动。
左轻侯也跟着急道:“这老匹夫,真不想活了?”
楚留香却轻轻笑了起来,道:“左二爷,不必担心,安心看着便是。”
叱!
突然爆出两朵血花,一朵是薛衣人的,另外一朵是锋的。
一招既过,两人身形同时往后掠去,相距三丈,飘然立于牛皮绳上。
这一招虽然凶险,两人却也都不是傻,剑招虽然未变,但脚下是步步生莲,早已各自移开,错过了这一剑。两人虽然都受了伤,剑尖所至,也都是身上要害部位,却并不致命。
当然,也不是毫无印象。
说起来,这一剑仍然是不相伯仲,平分秋色。所有人眼所看,脑所想,都是如此,包括楚留香,也包括薛衣人,唯一没有包括的……是锋。
他持剑而立,微微一笑道:“你败了。”
薛衣人一愣,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不仅仅是薛衣人,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锋疯了,想赢都想疯了。
锋轻笑一声:“其实,两人决战跟两军对垒,并无区别。计策、心机、环境,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