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九轮盘……所以,妖像至今不曾被炼化的原因,非是佛者慈悲心肠,而是卧底在佛乡的三个异教徒,故意用来掩盖深阙被封印的真相?”
“应当是如此。”
一听是欲界图谋不轨,闻人然心口咯噔一下,在人前却还是依然保持镇定,继续说道:“那,佛乡深阙应该已与欲界有过交锋。但洗罪三尊选择封印,也就说明他们并没有能力消灭深阙。”
“佛铸还有救?”
劫后乍闻意外之喜,不由让天地双佛稍感欣慰。以闻人然的认知看来,当初矗天壁一役过后,欲界理当元气大伤,卷土重来也不该有那么快。而照洗罪三尊偷偷摸摸的行径来看,同样不像是能吞灭佛乡深阙的样子。
当然,在妖像解封后之后,有些事情就又难以说清了……
按下内心喜悦,楼至韦驮思量道:“阁下刚刚为何不将忘尘缘等人带来雪深寺?”
“嗯,波旬的实力太强,我不能给沐灵山添麻烦。隐秘的地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深阙根本无法向外通信,当初欲界假借名义假传慧座统领佛乡,自然是没安好心。洗罪三尊当场跳反,也有可能是在掩护忘尘缘。
不过,佛乡慧座近来表现如常,真相如何尚无法立下论断。闻人然也只能先将其排除在机密之外。
“忘尘缘本非佛乡修者。你有此怀疑吾能理解。”
楼至韦驮颔首默认,道:“妖与魔非除不可,欲界更是不得不防。但如今蕴果谛魂……”
“不如让地藏圣者暂留在此。”
“这,多谢。”
除魔斩妖之心未有片刻动摇,楼至韦驮亦不拒绝沐灵山善意,考虑过后温和看向蕴果谛魂,须臾眸光又复锐利干练,嘱咐亦似承诺:“一切交吾处置,吾会设法解开九轮盘封印,解救深阙诸佛。”
“楼至……”
天地同修不计光阴,交谊岂是轻易可卸?
冥冥心有所感,此去一别难再会,蕴果谛魂欲言又止。楼至韦驮若觉挚友心意,却也唯有坚声长叹,留下清白背影,一往无悔决绝远去。
“吾罪吾造吾愿受。厉魔之祸因我而起,自该由我而终。过去,现在,未来,太多的人等待的太久了。”
“那你,一切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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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雨绵绵,洗出满树碧绿苍翠。江水涛涛,倒映天月皎洁皓白。江上之人悠然闲适,冷不防寒风过境,波荡月之画舫。
“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但廉长毕竟年事已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静养。”
“只要廉长能安度晚年,其他就随他去吧。咦,外面有动静?”
蓦来凄风冷雨,打破船上寂静。刚以兽花术与粗浅医术替廉鸿彧诊断病躯,猝不及防的绮罗生四人,突见船底漫水,当即带人轻飘上岸。而在绮罗生回首刹那,栖身多年的月之画舫,已然悄无声息碎落湖中。
蓦然,寒芒破空分江为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凌虚度空眨眼便从对岸到位。
“老狗,他是闻人……”
“廉庄,你快带廉长离开。”
“嗯,好。”
女子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被老狗低沉嘶吼堵在喉咙。发觉最光阴神情有异,又见绮罗生收扇化刀,周遭氛围骤转肃杀,素来机敏善思的廉庄当即施展绝顶轻功,飞快逃向居住之地。
兽性敏觉来意非善,手中狗尾倏变兽刀呒狗利,最光阴沉声问道:“这种血腥的怪味,你真是我那位好狗弟?”
“是与不是,不如用你的命亲自体会。”
黝黑的双瞳,仿佛不可见底的深渊。异化的剑者,挟无可匹敌的武力强势压境,寡言利落巍然推出第一道雄掌,顿使老狗二人勃然色变。
兽刀昂然挺上,老狗正面迎敌,竟遭根基碾压,不由自主已然退出百步:“你,真要和我动手?”
“竭力挣扎!”
直截了当判词一落,辟界战神单臂一横,只见狂风暴雨尽收,如同龙卷裹挟,现出天降波旬魔剑。
邪煞之气充塞方圆,彻骨杀氛使人胆寒。就在目睹波旬剑瞬间,老狗登时明悟,眼前之人绝非故友,而是来自欲界的屠戮之敌。
“绮罗生,相杀了!”
“你们?”
眼看老狗刀掠千光,残狠斩向当初上门之客,绮罗生虽未弄清状况,亦知当下险恶,江山艳刀捉影映雾月,首与老狗联袂对敌。
不过,纵见双刀精妙来势,直指周身要害削砍,辟界战神却似无动于衷,岿然不动傲立当场。乍闻铿锵两声锐鸣,竟似刀落金石纹丝不动。
“不坏身……喂,你是忘了这边可是专破不坏身的专门科嘛?!”
话虽轻浮,老狗清楚对方根基,当即心下已是一沉,匆与绮罗生极速远避。辟界战神冷眸透杀,波旬魔剑高高举握,霎见血芒一剑化二,单纯以力亚人,横贯玉阳江畔。
电光火石间,老狗心静气定,有如捕猎猛兽,骨刀斜掠千光一瞬,冲破魔剑阻碍。然而紧随其后,辟界战神竟舍绮罗生不顾,掌如万钧盖顶,拍向最光阴脊椎。
仓促当口,老狗不及变式,勉强侧身横刀一挡。五岳尽崩之力令人窒息,最光阴虎口麻痹更似无觉疼痛。呒狗利在浑厚剑元摧残下,赫见千疮百孔、裂痕密布。
喉头一甜,老狗强抑内伤,吐出精血浇沃兽刀,瞬将裂纹弥合,凛然不惧道:“哼,现在才见真格。免分神,北仔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