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本无情,兵不厌诈。你要守护地脉,能剩几分余力?”
罡步妙连转,巽风织罗网。腾剑起卦荡乾坤,海蟾尊一语甫落,竟是不退反进,名剑绽芒再度逼战。锐不可当之剑气,纵横划空电掣急袭,质辛察觉对方意图,双腿生根岿然立地不动,饱提元功稳定魔城地脉,神兵开阖厉行反击。
“天狼殛战!”
心有顾忌,魔皇全无保留,魔鉴皇斩出手一瞬,正中玉清名器方圆百卉,深不可测之元功猛然爆发,顿将海蟾尊击退十余步。
“虚张声势。你,还能维持地脉多久?离日烈丹火!”
不过,海蟾尊貌若眼中无人,实则有其精细盘算。
概因魔皇维护魔城必须撑持一时半刻,方能疏散遭受天道明火净化的魔族。虽是根基逊sè_mó皇,海蟾尊见有同伴在此,又岂会错失良机?
深沉淡笑声中,宗岩禄主举剑盈光,丹火炽烈助天道,已是杀意昭然。而虽错愕于海蟾尊行事,闻人然应敌亦未落后,涤罪犀角刀劲过处,仍将魔招消化无形。
熟料,就在决胜分晓之前,突来伏地赤雷奔驰而过,眨眼穿透沛然道元。海蟾尊心头一凛,匆忙避让暗处袭击,负背之掌骤见焦痕青烟。
“胆敢侵犯魔城,让竞豹儿来领教你!”
“疑问,他之元功怎会克制吾?”
道门根基稳压年轻魔将。隐隐作痛的虎口,却一再提示海蟾尊,方才受创并非偶然。而既非是道门元功受限之故,唯一解释就只有自身体质。
恰在此时,彼方又闻魔军高吼,天际魔光疾闪而回。暗忖多留不得,海蟾尊心念把定,方圆百卉剑路再变,兑爻定王泽应声而出,倏令竞豹儿踏入泥淖,一时动弹不得。
“想走,血葬·厉魂泣艳!”
宗岩禄主转眼欲撤,乍闻阴冷震怒之声。魔权玺杖由空坠落,他化阐提一掌探近,顿令海蟾尊退路封绝:“擒下你,也可为吾弟之伤,争得疗复之机。”
“哈,断灭阐提拼死力搏,你却只有这等觉悟?”
“哼,以你之命抵偿魔族损失,还远远不够!”
血葬如瀑,怒流千湍。他化阐提异术施为,成阵困杀玉清领袖。海蟾尊且战且退,不见半点急迫。
“你先走,他交我。”
但受他化阐提牵制不放,时间拉长久守必失。宗岩禄主急思对策之刻,突闻闷哼响耳,竞豹儿受伤吞败。闻人然撇下魔皇质辛横刃而出,涤罪犀角破灭一切,登令血葬困阵由内溃散。
自恃刚身不破,他化阐提横杖不让分毫,却已难阻海蟾尊运剑突围,刹那疏失已是不见敌踪,只得盯视闻人然道:“吾弟错看,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
“哪种人?”
“玩弄心计对孺弱下手。”
“滑天下之大稽。虽然我不清楚其中内情,同样认为海蟾尊手段有欠。但听你回答却只感好笑。明峦之人能够牺牲,你魔族就死不得?”
闻人然不以为意,反斥道:“复生御神风、卧底龠胜明峦,魔城哪一件做得光明正大?至于海蟾尊对魔城本部下手,日前你以惕若针破明峦地气时,又怎未替无辜之人设想?”
“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就是魔的特色吗?反是海蟾尊退得毫不拖泥带水,将你独自抛弃在此,你们之间的战友情分未免浅薄啊。”
“我说过,此事与我无关。你们想要留我,恐怕还做不到。”
无意陪他化阐提耗磨时间,闻人然陡地指拈一点圣华,又悖周身毁灭鬼气。他化阐提不敢轻心,魔权玺杖正面相迎,暗觉不坏魔身隐受压迫,登时心头警铃大作,迫不得已让出通路。
“先稳住地脉,不可再追。”
他化阐提依言止步,手中魔杖催生魔阵,纯源之血合魔皇深功,保住一半魔城地气。而对魔皇吩咐似存不解,他化阐提随后问道:“魔父?”
“刚才他最后所用圣华该是出自佛乡,破你之不坏甲胄恐不费力。”
“涤罪犀角所伴生之毁灭魔气,怎会与佛门之物相融?”
比起他化阐提而言,魔皇质辛虽更多征战经验,对于此点也仅是一知半解,皱眉答道:“当初蕴果谛魂与吾战得堂堂正正,并未涉及此物。不过,吾族值得让他动手之人不多。你与无明法业小心即可。”
“嗯,吾明白了。”
念及闻人然临走答复,他化阐提心神倏松,但见道门明火焦灼大地,仍旧不免沉痛:“想不到,海蟾尊竟能预见卧底存在,布下连环设计,重创魔族命脉。”
“未必。”
质辛思考道:“闻人然刚来时,只是确认猜测,并不肯定你有暗桩埋在龠胜明峦。”
“这……如此说来,确也有其道理。闻人然与素还真熟识,谅必是清香白莲为排除疑点,请他来此一探。反而海蟾尊此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说不准是在素还真说出计划之后重注一赌,放出烟雾引诱我们出军,为其行动创造机会。”
原不缺乏智慧,他化阐提反推过程,片刻既厘清个中环节,差之真相已然八九不离十。
但如今太荒神决接近尾声,各方皆以自保为上。而龠胜明峦结界解开,海蟾尊、靖沧浪等重获自由,同样给天阎魔城造成不小压力。他化阐提谨慎询问道:“魔父,魔城此番亏损,吾方该如何因应?”
“你有你的主意,按你的计划去做。”
并无干涉他化阐提的想法,魔皇质辛抚平道焰之灾,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