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消魔涨,邪威鼎盛。号天穹怖掌开杀,致使四方震怒。光世大如悲愤在心,又见登道岸强悍来援,当机立断圣佛起招。
“观自在·如意轮·法网金刚印!”
“仙越八踪!”
森严法相背立擎天,庄严殿主雄掌先行。天垣真人亦运玄极心法,联手共战灭神凶威。
佛者金刚怒目,道者仙姿飘逸,争得缠战之机。号天穹浩瀚内力速提,霎闻铮鸣剑吟,却是歧天出鞘剑尖锁定背心。但在清俊道者即将动作之际,脑海陡现魔识传音。
“少主,你忘了你的身份么?”
“是你,寂灭邪罗。”
传音暗渡,任云踪惊心回应之际,歧天剑倏发数道冷冽剑光,射向中央号天穹。灭神双袖盈风,正将对面二人牢牢压制,突逢任云踪一剑奔袭,猝不及防骤显支绌退出数步。
“吾未忘却吾之身份,却也不曾记得吾何时与号天穹成了盟友。”
“且慢,少主若再做出危险之举,灵自灵的性命恐怕不保!”
“嗯,话讲明白!”
“呵。”
暗中魔者不再应答,骤闻揪心之讯,任云踪顿生迟疑。而无任云踪出手支援,号天穹整理回神,凝心戒备稳扎稳打,片刻复将二人压在下风。
不过,倏来香风弥漫,丹青见剑过一瞬,立时扭转倾局。漫山百草幽香,伴随花影攒动,瞬息尽作百丈利芒,横斜竖斩一式万化,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怎会是她?!”
暮秋筠剑抵手心,三面受敌的号天穹,虎口如遭火吻,登时微受外伤。须臾定念,认出来人身份的天君举棋不定,只因不解对方来此动机。
“贤卿,先退!”
难料对方援军数目,号天穹双目异光闪烁,思考须臾终有决定,猛然冲向一位金刚将其轰成血雾,随即催动灭幻真气,混入血色雾气作锐光,虚晃一招而撤。
“法王!”
而在号天穹离去之后,白衣剑灵却似另有目标,即化霜白流光而去,直往云鼓雷峰深处。与此同时,天垣真人忧心任云踪,急忙跟出寻人确认情况。圣弥陀亦须留下为一众僧者收敛尸骨,便剩光世大如一人从后跟上。
“嗯?!”
暗无天日的封愆禁地,一抹倩影点明黑暗,如霞穿梭狭窄通道,双足屡地之际却不由发出一声轻咦,宛若透着异样懊恼。紧随其后,光世大如也从外而入,仔细查探陡地惊呼出声。
“现场残留浓厚邪氛……不对!佛首怎会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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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入毫端写竹真,枝掀叶举见精神。因知幻物出天象,问取人间老斫轮。”
苍松劲柏,挺拔高立。一人布衣素朴、灰发垂肩,仿佛乡野村夫,手持发生新芽的枯木老杖,沿着勾陈山径缓步走下。
“唉,山路陡峭,几位下山还请注意脚下慢行。”
“咦,碍事!”
蓦然,几股强风右侧劲吹,掀起麻布衣袍。沧桑叹声甫脱口,平凡之人横杖妙至巅毫,恰恰堵住天君进路。虽是心生警惕,号天穹对无关之人,却无留情之心,掌纳旋风劲摆,呼啸如重石破空,轰向身侧碍事者。
“你?!”
“我如何?”
排山倒海力可夷平千丈高峰的一击,竟如徐徐清风拂面未损搅局者分毫。骤觉对方根基深不可测,宿贤卿神色一变,急将易春寒护在身后。
号天穹周身魔元吞吐,强绝真气蓄势待发:“怀有这等根基,绝非等闲之辈。你之名姓?!”
“苦境闲人隐士不胜枚举。我不过山野村夫一名,与你更仅是萍水相逢,又何须追根问底呢?”
操着之前的步调,循径下山之人,安步当车稳重下山。朝着宿贤卿父女一使眼色,号天穹命二人暂先离开,紧跟着神秘之人而行。
“何时开始,一介山民也有这等绝学?”
“千年时光晃眼既逝,苦境始终在进步,末世圣传信仰的天君难道也要坐井观天?”
从容淡泊捨级而下,不知名姓的人好似认得身侧号天穹,吐出令其心思一动的问话。诡异沉默中,号天穹突觉对方脚步加快,有若神行电闪,转眼已去数十里。
“看来,你我同行的路程到头了。”
一望无垠的银盘巨湖,笼罩在蒙蒙微雨之下,溅起杂乱无序的涟漪。
神秘人物定立湖畔背对。迟疑间压下即刻出手之心,号天穹语气阴冷警告道:“有些事情非你能够插手。莫要多事误了性命。”
“洞庭烟雨——言扁舟。”
落拓布衣如隐山水迷蒙,神秘人不答反吐出一个陌生名字,杖点湖面割开一层粼粼波光,身若薄雾渐散,徒留七字余音未绝。
“真元内敛,毫无一丝外泄,此人究竟是谁?”
号天穹欲捕残迹,灭幻神功还原当场真气,却是一无所得。不想诛佛路上偶遇立场未知的高手,号天穹心有不祥,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自问声中陡然转身,急往末世圣传赶回,即为来日再会早做准备。
相反方向,言扁舟横跨宽阔湖面,灰长浓眉向上轻挑,竟也半途转向该换目的地,来到千里凝冰的天河附近。
“风横万里狼烟,尘嚣怒卷,世路茫然。终归古道沉眠,云波浩瀚,洗越苍天。”
甫经一场激战,天河冰面之上,仍留千尺空洞,散发着残余的灼热气息。
虽借地形之便将端木燹龙击退,靖沧浪两名好友也不免受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