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如惊涛,巍峨如山岳的威压一层一层的席卷而来。
在这样的威压之下,晏府之中诸人脸色苍白心底发寒。
此时时值寅时,夜正盛,眠正深。
可那股浩瀚的威压却不仅震慑了此刻晏府之中的诸人,那层层叠叠的余波亦如潮水一般荡开,将整个沉眠的横皇城惊醒,一盏盏烛火于中的百姓都在那时接连走出了自己的房门,来到了街道上,以他们中大多数人并无任何修为或者只拥有下三境修为的能力自然无法准确的找出这股忽然涌动于横皇城中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何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股威压下所感到的心惊肉跳。
他们相互张望,眸中都写满了惊骇与惶恐。
而这样的惶恐与惊骇与晏府的诸多强者眸中,只多不少。
有时候无畏来自于无知,而对于徐寒等人来说,越是攀登到了离那个境界更为接近的地方,心头对于这般人物便越是拥有更多的敬畏。
但无论对于此人的到来抱有多大不情愿与诧异,徐寒还是不得不在那时咬着牙迈开了步子,走出了房门,他来到那位凭空而立的白袍男人的跟前,朝着对方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沉声言道:“徐寒见过罗掌教。”
一身白袍飘动男人,也就是新晋的仙人罗墨闻言低眉看了徐寒一眼,嘴里吐出一道冰冷的字眼:“他在哪?”
徐寒摸不准这位仙人的心思,他朝着身旁一脸担忧的诸人递去一道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便再次朝着那位仙人平静言道:“罗掌教请随我来。”
罗墨点了点头,脸上并未有诸人想象中的暴怒之色,反倒平静的出奇。
他的身子亦缓缓落下来到了徐寒的跟前,随即又再次点了点头,言道:“有劳徐公子带路了。”
徐寒不语,只是恭敬的拱了拱手,便迈开步子于前方引路,而罗墨亦缓缓跟上。
二人之间称得上相敬如宾的对话与平静的态度诸人想象中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的大战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无论是叶红笺一行人,还是那位隶属于落霞谷的黄余于这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回过神来之后,一行人却是顾不得多想,赶忙迈步跟上了二人。
......
罗顾命死的院门外,站满了执剑人。
只是这群执剑人显然不是同路人,一方是南宫靖带来的心腹,一方是砸在徐寒手中的烫手的山芋。
南宫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大抵不会有太多的收获,但也确如方子鱼所言,做些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但随着那股威压的荡开,双方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而当徐寒领着一袭白袍的罗墨出现在诸人的眼帘时,执剑人的人群顿
依照着南宫靖的意思,一方负责盘问着另一方,虽然时鸦雀无声,甚至在对方据他们还有数十丈远时更是纷纷不自觉的朝着两侧退开,为二人于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来。
很快徐寒领着罗墨便来到了罗顾命的房门外,为了方便调查的缘故,此刻罗顾命的尸首依然保持着他死前的模样,并未被移动半分。
徐寒在那门口站定了身子,身后的罗墨以及远远跟着徐寒的叶红笺一行人亦都纷纷停下脚步。罗墨依然是那副平静的宛如雕塑一般的神情,但一直忧心这罗墨会忽然出手的叶红笺一行人却是免不了在这时朝着徐寒投来疑惑的目光。
徐寒转眸看了叶红笺等人一眼,言道:“你们就在此处等候吧,我陪罗掌教进去。”
叶红笺等人对此自然放心不下,可是徐寒却并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在说完此言之后便转身看向一旁的罗墨,伸出手言道:“罗掌教请!”
对方点了点头,这便迈步而入。
诸人虽然心头不安,但见此情景也只能按捺下心头的担忧,选择相信徐寒,但却也免不了纷纷调集周身的真元,想着这屋中但凡传出一星半点的异动,他们便会悍然出手,救援徐寒,这样的决意并未因为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有过半分的动摇。
......
房门中。
罗顾命的尸体依然安静的躺在地上,鲜血四溢横流,房门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充斥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徐寒安静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而同样不言不语的还有罗墨。
年近不惑的男人沉默的注视这那具冰冷的尸体,即使到了此时,他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比。
大抵只有强烈到极致的某些情感又或者决绝到近乎无情的理智方才能让人在面对至亲的冤死时,保持这样的冷静。
但无论眼前这位罗掌教究竟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徐寒都知道,他都会做些什么,或做给自己又或者做给别人看。
“他就这么死了?”
在约莫百来息的光景之后,罗墨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他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
“嗯。”徐寒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去解释来龙去脉,他相信那只由黄余放出的飞鸽已经让这位掌教大人知道了一切。当然徐寒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之前,说之无用。
大抵也是未有想到徐寒的回答会干净利落到了这般地步,罗墨不由得短暂的收回了自己落在那具尸体上的目光,转眸看向徐寒:“徐公子对于此事只有这么一点要说的吗?”
徐寒闻言摇了摇头,“我说了掌教就会信吗?”
罗墨的双眸在那时一凝,看向徐寒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了几分。
“其实罗掌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