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寺深处的佛堂,点着的沉香萦绕佛门,一道道似有若无的梵唱于这佛堂前回荡。
古朴的佛堂门前挂着一幅铁画银钩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大象大善!
而就在这佛堂之中,一老一少两位和尚盘膝对坐,这模样像极了当年广林鬼出山之前,于那破败庙宇之中所经历的场景。
“所以说,人需度九劫,佛需受九难,方可得一线证道之机。”身为龙隐寺方丈的不苦大师似乎是讲完了一道长篇阔论,在那时悠然言道。
小和尚抬头看向眼前的老和尚,他的眉眼之中写满了困惑与不解,他问他:“可这与我何干?”
老和尚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盯着小和尚,眉眼带着笑意,嘴里却发出长叹:“你尚且差上一难。”
“什么意思?什么一难?跟我有何关系?”小和尚的脸上忽的浮出一抹慌乱之色,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将那东西记得真切,他隐隐意识到,一旦记起了某些事情,他便会失去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他曾经发誓要以性命守护之物。
他质问着不苦大师,脸上的焦急,语调中裹藏的暴躁都无一在彰显此刻他内心的不安。
老和尚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眯着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嘴角含笑,眉目之中满是慈悲大爱。
这样的目光让小和尚心头的不安更甚。
小和尚的眉宇间在那一刻煞气涌动:“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不是李东君,我不知道...”
可这话出口的瞬间,小和尚便意识到了某些不对,他的话豁然停了下来。
而老和尚的眸中却亮起一道光芒,他轻声言道:“我从没说过你是李东君。”
小和尚眸中的目光随着老和尚的话再次变得弥漫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我若不是李东君,那我是谁?你为何要囚我于此,我明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为什么我记不得那事情是什么了?”
那时不苦大师的身后一尊宝相庄严的金色佛像豁然浮现,他站起了身子,看着小和尚,眸中的目光既是怜悯又是慈悲,他伸出了手,轻轻的在小和尚的眉心一点,而背后的佛像也随即伸出了手,点在了小和尚的眉心。
铛!
伴随着一声轻响,那一刻的天地间佛音响彻,梵唱不息。
小和尚的眸子惶惶闭上,又于数息之后豁然睁开。
这不过眨眼的光景,小和尚的眸中便再无半分的迷惘,他侧眸看向佛堂外的天地,眸子里有的仅是满目的慈悲。
他轻声呢喃道,音如莲花,调如浅吟:“我是佛,我为救世而生,我应...”
说道这处,小和尚的眸中涌出一抹挣扎之色,但很快便被淹没在这佛堂之中忽然升起的漫天佛光之下。
他的眸中一滴晶莹的事物,在一阵翻涌之后,破开了眼眶,顺颊而下。
他再次言道:“我应普度众生...亦应...”
“降妖!”
“伏魔!”
此音一落,佛堂之中,金光大作,龙隐山中如有骄阳升起,光漫横皇,佛音不绝。
老和尚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眸中忽的涌现一抹疲惫之色,而后他翘首望向佛堂之外,又是一声长叹:“你的劫...已经在路上了...”
......
“她究竟要去何处?”
奔走在横皇城的房屋的顶层之上的叶红笺转眸看向身旁的徐寒,沉着声音问道。
天色此刻已经放亮,横皇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早起的商贩以及那些天蒙蒙亮便需去到某处谋生计的行人。
那半妖在街道横冲直撞,很快便引起了骚乱,负责城防的士兵应声而动,想要拦下这半妖,却被徐寒挡了下来,这半妖的实力极为强劲,在追逐之时,徐寒等人几次出手都未有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些寻常士卒去了也不过是白白葬送性命。
徐寒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同样若只是只言片语,能救下那些士卒的性命,他也不介意费些口舌。
那些士卒倒也知道徐寒七线金袍的身份,他们自然不会去关心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与各种恩怨,他们应下了徐寒这份恩情,在徐寒的指挥下于前方驱散人群。
这样的做法自然不只是为那奔走的半妖开路,徐寒在早前的出手之中发现这半妖虽然周身的气势在不断的升腾,可是却忽然没了反击徐寒等人的心思,无论徐寒等人如何出手,她都只是躲避然后一路只顾低头狂奔。
徐寒等人虽然摸不清原委,但此刻那半妖已经冲入了横皇城的中心地带,若是这时出手,且不说他们是否是这愈发强大的半妖的对手,这一旦开战便免不了伤及无辜,所以徐寒等人索性改变的策略,任由这半妖穿过横皇城,这一来是想要去到宽阔无人之地与之再战,二来是这半妖似乎越来越强,徐寒以为如此大的动静之下横皇城中的大人物们终归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事实上,那些大人物们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幸好是那半妖一路狂奔亦未有出手伤人。
只是诸人心头的疑惑却随着这样的追逐一息胜过了一息。
起初他们以为这半妖是受了之前他们出手后的惊吓,没了再与他们战斗的勇气,故而盲目逃窜,诸人也想通过不断的进攻而将之驱逐到横皇城外,可是那半妖却好似早有目标一般,一路冲入了横皇城的中心,为此诸人不断发动攻击试图阻挠,可那半妖宁可抗下这一次次进攻,也要飞速朝着她的目标前行,为此她的身上还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