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九层。
在诸人惊恐的目光中,浑身萦绕着紫色事物的徐寒沉着目光,一拳轰出。
那一拳,简单至极。
由内向外,由繁至简。
拳风浩大,所过之处,气浪汹涌,层层叠叠,又绵绵不绝。
紫芒如涛,气劲如山。拳身未至,拳风却已然将柯远等人笼罩,根本不待他们回过神来,浩大的一拳便直直的轰到了他们的身前。
轰!
一声巨响于此方天地炸开。
柯远诸人便在那时身子一震,尽数暴退开去,狠狠的栽倒在地,而这一旦倒地,他们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是的,他们死了。
这样的死来得太过突兀,以至于镇魔塔中的法阵甚至都未来得及被触发,他们便已经死了。
“徐寒!你当真不要刘笙的命了吗?”
苦头巷中的木屋内,元修成暴跳如雷的吼道。
徐寒闻言收拳站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了翻涌的内息。
的确正如元修成等人所想的那般,他的肉身修为已经抵达了不灭境,这镇魔塔之行,让他连破三境,一路从紫霄境来到了不灭境,若非后几层的幻魔大半都被那些修士击杀,恐怕徐寒的肉身修为还要再进一步,冲着不灭境初期一跃来到大成。
不过饶是如此,此刻徐寒所拥有的战力,也绝非寻常七境修士可以比拟的,之前那一拳轰死柯远等人便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他与这时转头看向那依然在远处投射的光影,微微一笑:“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徐某偏要试试。”
投影中的元修成闻言,脸上的神色陡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兼得吗?元某人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他说着大手一挥,那道投影着刘笙所在的换面中,便走入了数道身着黑袍人影。
他们将气息萎靡的刘笙团团围住,其中一道人影走到了刘笙的跟前,一只手便在那时伸出,看模样就要去向刘笙的颈项。
元修成的嘴角露出了狞笑:“你若是现在去见那精血取来,一切我尚可既往不咎...”
元修成这般说道,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徐寒生生打断。
这个少年出人预料的极为轻松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他凑到了那道游弋令歉,面带笑意的问道:“如果我不呢?”
元修成顿时脸色再变,他咬牙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着他此音一落,刘笙所在的画面中,那道黑袍的手已经伸到了刘笙的颈项出,宽大袖口中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滑落出来。
那或许是一把匕首,又或许是一道利刃。
但无论是什么,以现在刘笙那昏迷不醒的状态,恐怕但凡有些修为之人,都足以取下他的性命。
元修成将这些看在眼里,眼角的余光却盯着那另一道画面中的徐寒,他要看看徐寒究竟能否决绝到这个地步。
黑袍袖中的事物已经滑落到了袖口处,下一刻便会图穷匕见,结果掉刘笙的性命。
可徐寒的脸色依然淡漠无比,甚至嘴角还隐隐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元修成并不喜欢这样的笑意。
从当年的青州的上云城开始,这个少年便一直是他最为钟爱的棋子。
他了解这个少年的秉性,面上淡漠冰冷,内力却重情重义,他相中了他,他知道越是重情重义之人,便越是容易控制,哪怕一丁点的羁绊,也足以让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的情况,在这几年的许多事情上,都得到了很充分的体现。
一位当年赠过他半个馍馍的少女,便足以让少年背负无数修罗的追杀,叛出森罗殿。
一位别有用心,授业半载的师傅的遗命,亦足以让他放下那悠闲无比的逍遥生活,承担起对抗整个大周朝廷的重任。
这一点在即使经历了长安城那场龙蛇双生之法的变故之后,也不曾在少年的身上发生半分的更改。
他是不愿负人之人,而这样的人,大抵免不了被人所负,又或者落入被有心之人当做棋子所用。
徐寒经历了前者,而元修成以为他依然还是后者。
当然元修成现在却不得不承担起这份自以为所带来的恶果。
他看着神情淡漠的徐寒,脸色阴沉无比。
本来还妄图以刘笙作为最后的筹码,逼迫徐寒就范,而现在,这样的念头落空,刘笙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并未出声阻止那黑袍人的行动,与他看来既然徐寒坏了规矩,他付出了他轻视徐寒的代价,而徐寒也必须付出背叛他的代价,纵然此刻的刘笙并非全无价值可言,但那样的价值,远比不上他此刻胸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所以黑袍人袖口的东西终于落出了出来。
一道寒芒于那时闪过,划过了刘笙的颈项。
那是某种利器划过时的景象,注视着这一切元修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抹复仇的快感涌上他的心头。
但转瞬这样的笑意便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期待着刘笙人头落地的景象并未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寒光自然是一道利器,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利刃,而是一道爪子...
那爪子自然去向了刘笙的颈项,但划破的却不是他的头颅,而是禁锢在他颈项上的炼妖铁索...
本该取下刘笙性命的黑袍人,在那时伸手抱住了刘笙跌倒在地的身子,诸多黑袍人伸手摘掉了头上的兜帽,元修成这才看得真切,这些黑袍人早已不是他派去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