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如流光。
没入了老人的眉心,自他的后脑勺处穿出。
炙热的鲜血喷涌,与半空中拉出一道绝美的血线。
老人的瞳孔放大,脸上的神色还停留在方才那惊怒之中。
而事实上这样神色,注定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他死了。
为李家王府服务了整整三十年的黄老死了,那个在横皇城中几乎可以看做李末鼎代言人的黄老死了。
嘈杂的人群忽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黄老的身子跌倒在地,安静的躺在那里,他们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黄老!”终于之前那位曾出言劝阻过黄老的那位侍卫统领最先回过神来,他惊呼一声,快步走上前去,试图查看黄老的状况。
可同样这样的动作在他看清老人眉心处那道触目惊心的血洞之后,便停了下来。
毫无疑问,黄老确实是死了。
年近中年的侍卫统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眸中杀机涌现。
“来人于我擒住这个恶贼,为黄老报仇!”他发出一声暴喝,腰间的长刀顿时被其抽出。
身旁那数十位气息凝练的侍卫也纷纷抽刀上前,将徐寒团团围住,一时间这场上刀光弥漫,寒若腊月飞雪。
立于这些侍卫的包围之中,徐寒的脸上依然不见丝毫慌乱之色。
他提着剑冷眸环视那一群杀机凌冽的侍卫,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位统领身上。
“怎么?堂堂王爷府就是如此护短吗?”他轻声问道。
“龙虎斗本就是选拔龙门会参与人员的比试,并非生死斗,阁下小小年轻,戾气未免太重了些吧?”中年统领沉眸喝到。
虽然之前似乎他与那黄老颇有间隙,但此刻对徐寒如此行事的震怒却也并非作假。
“既然只是比试,规矩就是规矩。”
面对这样苛责,徐寒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此人之前百般为难,在场诸人都是有目共睹,此后比斗更是恬不知耻,恃强凌弱。”
“这些也都罢了。”
“可分明只需天狩境的修为,却偏偏以离尘境的战力与徐某对战,徐某不过天狩境的修士,对战离尘境的大能,岂敢有半分留手?若不是全力以赴,加之机缘巧合,此刻躺在这里恐怕就是徐某了。”
“敢问阁下一句,届时阁下会如此帮徐某讨个公道吗?”
“还是说,你王府人的命是命,我徐某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徐寒最后这一问,运集了周身内力,声音极大,可谓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周遭的诸人从之前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听闻此言也暗暗觉得有理。
徐寒这般无门无派的江湖游侠,与在场大多数人的身份极为相似,自然容易引得诸人的共鸣,设身处地一想,若是李家王府评判如此有失公允,那这龙门会,他们不参加也罢,毕竟龙门会也不止一家,李末鼎办完,自有他接着操办。
不知是徐寒话里的道理让男人无法反驳,又或是感受到周遭诸人那渐渐变得有些愤慨的目光。
中年统领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方才言道:“无论如何,他也罪不至死,你本就有如此实力,为何非得藏拙,你分明就是有心杀人!”
“徐某何曾藏拙,自始至终阁下有看过在下唤出过真灵吗?在下所做之事皆是按照龙门会的规矩来的,何曾有过半分逾越?再者言之,就是在下真的藏拙,难道这便是这贼人不守规矩,险些害我性命的理由吗?”
“徐某斗胆问阁下一句,若是有朝一日,哪位贼人看中阁下的妻妾,强行掳走,是否也可说是怪你妻妾太过美貌?”
“虽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阁下这混乱的逻辑,说出来着实令人耻笑,不若你回去请你王爷府中哪位谋士与你商议一番,想一个能绝这天下悠悠之口的罪名放于徐某头上,也好过杀了徐寒之后,天下口诛笔伐,让你与你身后的王爷遗臭万年?”
徐寒这嘴上功夫着实了得,一番话犹如连珠炮弹一般自他嘴里说出,直让这本就疏于此道的中年统领脸色一阵难看,却又着实想不到半点反驳之言。
就在这中年统领左右为难,不知但如何是好之时。
啪!
啪!
啪!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拍手声。
安静的场上如此声音却是有些突兀的味道,连同那中年统领的诸人都在那时转头循声望去。
却见不远处一位身材告高大,面容刀削,下巴处蓄着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于那时拍着手朝着此间走来。
他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貂裘,随着他的行走,白色貂裘随风扬起。
他来到的那中年统领跟前,带着笑意,注视着徐寒。
身旁的中年统领终于在这时回过神来,赶忙朝着那男人单膝跪下:“于林示见过王爷。”
诸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此人便是大夏的那位王爷——李末鼎!
“起来吧。”男人看了他一眼,随即言道:“叫人将黄老的尸体抬下去吧,安排人准备厚葬,该有的抚恤全按最高的标准,不得有怠慢。”
听闻此言的中年统领赶忙点头,他知道无论李末鼎准备如何处置徐寒,都没有他能插手的余地,不过能甩开这个烫手山芋,他心底倒是颇为庆幸,于是赶忙打点完这一切,与身旁的侍卫们一同退了下去。
而待到这时,那位李末鼎方才再次转头看向徐寒。
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