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向天刺,只问何不平!”
这最后一句,老人语调高亢,暗藏金戈,却又在尾处戛然而止,让人只觉如嚼香梅,口齿生津,却又回味无穷。
“好!”当下便有人高声呼道,却是那徐寒身边的楚仇离。
这一声高喝之后,自然是人群中各处响应,一时间是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那坐于帘布之后老人赶忙收起了手中的东西,提着一个瓷碗快步来到了诸人的跟前,朝着诸人一一拜首。
徐寒这时才真切的看清了老人的模样,年过花甲,毛发皆白,生得倒是慈眉善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棉袄,不过似乎穿得太久了些,那衣衫上不少破口,将雪白的棉花裸露在外。
这便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手艺人,靠着这一张嘴一双手讨生活。
老人开始寻赏钱,带着他那看上去同样有些年岁的瓷碗一一从诸人身旁走过,这些看客听得还算满意,大抵都愿意赏上一两文钱,当然也有那小气或是穷困潦倒之人,在这时讪讪走开,老人却也不以为意,都一一笑着道谢。
很快他便来到了徐寒的身边,躬下身子,将瓷碗微微举起。
“喵呜!”
“嗷呜!”
还不待徐寒说话,身旁的一猫一狼便纷纷朝着徐寒叫到,一副催促他的模样。
徐寒无奈的苦笑,看向身边的楚仇离,也不言语,便将手伸了出来。
“干嘛?”中年大汉一脸不解的看向徐寒。
“拿钱啊。”徐寒理所当然的言道。
“啊?”中年大汉闻言一愣,这才一脸肉痛的从怀里掏出三枚铜板放到了徐寒的手中。
只是这样的做法顿时便招来玄儿与嗷呜的不满,两个小家伙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楚仇离。
“不够啊?”中年大汉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板眯着眼睛言道:“你说呢?”
为了方便楚仇离来大夏打探情况,临走时徐寒可是将身上的七八张一千两的银票尽数给了楚仇离,这点钱在徐寒看来应当不至于算得上什么。
可是楚仇离却是一脸要了他半条命的痛苦表情,过了半晌才又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一两碎银放到了徐寒手中。
徐寒满意的一笑,将那一两碎银递到了老人伸来的碗中。
银子与瓷碗碰撞发出的脆响,显然极为不同,让在场诸人都在那时纷纷侧目,老人也脸有异色的抬头看了徐寒一眼,正要道谢,目光却忽的落在了徐寒身旁的玄儿身上。
他的目光一时僵住,看了半晌之后方才由衷感叹道。
“这猫不错。”他如此言道,目光下沉,落在了嗷呜身上。
狼王大人在那时赶忙昂首挺胸,等待着与之一般的赞美。
而老人也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又言道:“这狗也不错。”
“嗷呜?嗷呜!!!”
......
最后,徐寒与楚仇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出离愤怒、张牙舞爪,想要将老人撕成碎片的嗷呜拉出了人群。
天色渐晚,繁华的街道也安静了几分,两人并肩而行,黑猫在徐寒的肩上打盹,受到打击的嗷呜跟在身后,耷拉着脑袋。
街道两旁的灯笼依然亮着,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将一行人的影子不断拉长。
“嗷呜啊...”徐寒瞥了一眼似乎对狼生失道。
“嗷呜...”嗷呜的兴致却并不高,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脑袋依然低着,连尾巴也垂了下去。
徐寒见他这般,心底是有好气又好笑,但表面还是沉声安慰道:“嗷呜啊,那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分不清你究竟是狼是狗也很正常,你想想就你这器宇轩昂的模样,但凡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老人家是一只堂堂正正的狼,怎么也不可能是只狗,你说对吧?”
不得不说,徐寒这安慰人的本事还是颇有一套,方才耷拉着脑袋的嗷呜闻言,顿时抬起了头,眸中亮起光芒。它歪着脑袋唤了一声:“嗷呜?”
好似在问徐寒此言可能当真。
徐寒极为笃定的点了点头:“自然,这事还能有假?不信你问玄儿。”
“喵。”玄儿倒是极为配合的叫唤了一声。
这得到玄儿肯定的狼王大人顿时又恢复了自己那好动的性子,一脸兴奋的围着徐寒打转,颇有些撒欢的味道。
徐寒见状算是稍稍心安,正要与楚仇离再次迈开步子前去寻找落脚的客栈。
可这时,一对父女忽的从一行人身旁走过,那坐在父亲肩上的小女孩目光被撒欢的嗷呜吸引,顿时指着嗷呜便嫩声嫩气的言道:“爹爹,那条黑狗好可爱,我也想要一只。”
“好好好,燕儿乖,等以后你长大些,爹爹就给你买。”
嗷呜奔跑的动作在那一刻陡然僵住,它呆滞良久,方才略显僵硬的转过脑袋看向那对父女,眸子于那一刻陡然绽射出骇人的凶光。
“嗷呜!嗷呜!!!”
......
徐寒与楚仇离低声下气的给那被吓哭的女孩的父亲足足道了一刻钟的对不住,方才取得对方的原谅。
接连受到伤害的嗷呜对于狼生彻底失去了信心,徐寒对此颇为无奈,毕竟化作寻常大小的嗷呜确实有些像狗,特别是在他对着玄儿撒谎的时候,尤是如此。
他只能暂时收起了继续安抚嗷呜的心思,领着楚仇离开始寻找今日的下榻之地。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赶集的缘故,徐寒接连问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