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苏瑾在钱府没有再逗留多久,南宫瑜就已经来到钱府接人。
而钱夫人也终于是第一次见到了南宫瑜。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淡漠如斯,站在那儿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过,南宫瑜的眉宇之间,却是像极了纯皇后。怪不得当初他与皇上未相认的时候,皇上一见到他,便觉得一见如故。
后来,更是频频拿出南宫瑜与皇室的比较。只是没想到的是,南宫瑜竟是皇上亲生的儿子。
大堂上,南宫瑜很是娴熟的握住了苏瑾的手掌,低低说道,“我来接你了。”
苏瑾莞尔,转眸看着钱夫人道,“钱夫人,今日天色已晚,本宫怕是不能多留了。”
钱夫人微微勾唇,却是叹道,“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当真是情深。”钱夫人的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当真是般配。而那眉目之间流转的情意更是羡煞旁人。
苏瑾微愣了一下,便见钱夫人继续道,“不知,往后妾身是否能够时常去太子府走动?”
“自然可以。”苏瑾道,“今日本宫与钱夫人相谈甚欢,亦是希望日后能多多见钱夫人的。”
听罢,钱夫人温婉一笑,接而叫来丫鬟,准备送着苏瑾一同出府。然,苏瑾却是婉言拒绝了。
出了钱府后,苏瑾道,“那钱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人,那日茶会的邀约以及今日,想来也有这钱大人的意思。”
南宫瑜轻蹙了一下眉头道,“听闻钱夫人与母后还曾是闺中密友?”
“嗯,早前的事后,我曾在皇祖母那儿听说过她。钱夫人也是个性情中人,说话耿直,向来也是不怕得罪什么人。而就钱夫人这般的人,却是最值得信任的。不管怎样,总归是不需要费心思去猜测的。”
“那便好。”他淡淡落下一句,面色平静。
其实,在南宫瑜的心里,是否能与这些人都是攀上他皆是无所谓。日后若真是登上皇位,是否能得这些大臣的支持,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
两日后,皇上病情有所好转。于是,在大病过后,皇上拖着略微有些沉重的身子上了早朝。
只是,虽说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而重新从狱中出来的赵御医也是每日的给皇上调养身子,但是皇上的身子终究还是大不如前了。
一个月的病重,几日的昏迷,都让如今的皇上看起来面色有些蜡黄,神色也不再像当初那样神采奕奕了。
他一手抓着龙椅的扶手,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大臣,脸色沉郁。蓦儿,他垂下头,忍不住急咳了几声。阿福公公见状,急急忙忙的过来给他拍着身子。
底下的臣子瞧见,不禁面面相觑。都说皇上病情见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好一会儿,皇上才停止了咳嗽声。他重新抬起头来,终于道,“朕突糟大病,太医院的太医诊断皆是因朕换了咳疾。可是,朕却就这么倒下了。在此之前,朕才遭遇下毒事件,本以为事情都已经了了,不曾想,这一个个的却是巴不得朕早点下位,然后便有人可以顶替!”说话间,皇上的眸光冷冷的落在了南宫翎的身上。
朝堂上,所有人低着头,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皇上坐直了身子,复又说道,“先皇一直以来最是器重右丞相,是以先皇因为顾念情谊,而赐予了右丞相虎符。可谁曾想,此次的事情,却是与右丞相有瓜葛!呵……仔细想想,他这做的可真是‘好’啊,不仅寒了先皇的心,更是寒了朕这么多年信任他的心!”说到此处,皇上的眼眶微微的红了起来,底下的大臣也在这个时候,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
“皇上,右丞相此番之错,不该饶恕,当以重罪论之。”
说这话点,正是上官晔。皇上睨了他一眼道,“是该以重罪论之。”说着,他朝着阿福公公招了招手,阿福公公会意,连忙上去一步,然后打开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丞相徐氏在前朝之时,曾立下大功。先皇感起情意,曾赠予虎符,且还许了百年之约。到如今,朕亦是记得先皇之遗训,对右丞相是谦之让之,奈何右丞相在如今意欲谋反,犯下大错,更是知法犯法,企图救下正待发落的二皇子。种种罪责,已是不可饶恕。从今日起,收回右丞相虎符,并且贬为庶民,其下之子永世不得为官。钦此。”
圣旨宣读完之后,底下没有人吭声,就连曾经跟随过右丞相的大臣们此时也是不敢做声。
皇上扫视了一眼之后,继续道,“至于羽儿,罪名已立。且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所以,三日后,问斩。”说这句话的时候,皇上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颤音。
大臣们纷纷叩首,道,“皇上英明。”
皇上眸光又是一转,又一次落在了南宫翎的身上。“翎儿。”他轻唤一声,语气之中,夹杂着压抑住的愤怒。
南宫翎怔了一下,随后出列。“父皇如今身子好些了,儿臣也终是放下心来了。”
皇上的目光闪了一下,眼底里划过了一丝冷意。
“这些日子里,听闻是你最是挂怀朕,有心了。”
南宫翎垂着头,抿唇道,“父皇病重,儿臣怎能不上心?”
“很好,很好……”皇上连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微微轻咳了一声,而后继续道,“一直以来,你的生母都只是浣衣局的一个宫女,朕想着,这么些年,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