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人,几位资历最老的高僧大德不由得霍然立起,目中尽是惊讶之色。行悲禅师一句话不由自主的冲口而出:“是你?”
那僧人微微一笑,合十行礼道:“诸位师侄且稍待,待小僧见过纯阳之主再作盘桓!”
“师侄?”萧千离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僧人的措辞,不由得目露奇光,却见那僧人缓步走到身前,行礼道:“小僧阿难陀,见过萧掌教!”
萧千离还了一礼,沉声道:“敢问大师,适才知客弟子所言大燕国师,究竟是什么由来?”
阿难陀轻笑道:“好教萧掌教得知,在小僧离开皇城之前,已由陛下亲笔下旨,敕令小僧所在的护国寺为国寺,小僧不才,已受封为大燕国师!”
唐明信再也按捺不住,立起身来,高声道:“一派胡言,哪里来的野和尚,竟然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大燕开国以来,何曾有过国师一职?”
阿难陀也不生气,只是转过头去,微笑道:“唐供奉不必恼怒,小僧这里有陛下亲笔书信,正要带与唐供奉!”
说完,他从袈裟中摸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向唐明信遥遥行了一礼,那书信却无风自动,似乎有人托着一般,在空中平缓的滑动,向唐明信缓缓飞来。
在场众人都是识货之人,这阿难陀只是露了这一手,众人不由得顿时心中一惊,更有心性浅薄之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薄薄书信重还不足半钱,倘若一个修成有为的内功高手,飞花落叶皆能伤人,在书信上凝聚内力,当做甩手镖一般扔出倒也不奇怪,难就难在这书信竟然飞得如此之慢,仅仅如同普通人慢慢走路一般。玉虚峰上山风呼啸,却也不能吹动其一分一毫。
唐明信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不用问,这封书信上自然是凝聚了无比深厚的内力,以他的武功修为,自忖决计不能轻易接住这封书信,倘若出了一个大丑,天罗一脉的脸面立刻丢得干干净净。饶是唐明信刹那间念头百转,却也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书信飞得再慢,也总有飞到唐家堡木棚的时候。正在唐明信一咬牙,双臂灌注先天真气,正要奋力强行接信之时,却见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了出来,举重若轻的捻住了信封,手指刚刚接触,便有一道无形的波纹蔓延开来,就连木棚的支架也咯吱咯吱响了几声,见此威势,唐明信等人顿时勃然色变。
只听唐峰轻笑道:“在下乃是唐门家主唐峰,既然是陛下交给唐长老的书信,便由在下转交也是一样。”
这个年代中,家、国、天下齐平,在一个传承无数年的大家族中,家主的地位几等同于一国之君。唐峰既然如此开口,阿难陀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微微一笑,遥遥向唐峰行了一礼,便告作罢。
唐明信惊魂甫定,眼神复杂的看了唐峰一眼,犹豫片刻,欠身道:“多谢家主!”唐峰轻笑道:“既然是陛下转交的信函,唐长老且请过目!”
唐明信接信在手,一目十行的匆匆看了下来,不由得脸色大变,迟疑了一下,将信交给唐明礼,低声道:“二哥,你来看……”
唐明礼浓眉一皱,接信看了几眼,顿时面色铁青,喃喃道:“原来如此……呵,算计来算计去,倒是被他人摘了桃子。”
他到底心性非同一般,略一颓丧,立刻打起精神,将书信恭恭敬敬的交还给唐峰,沉声道:“一切请家主定夺!”
唐峰瞥了那书信几眼,不动声色的说:“且收起书信,来日再行斟酌!”
不提唐家堡暗流涌动,阿难陀一一见过玄观道君、华阳剑君等人,这才命随行几人将礼物奉上,楚寻正要上前接引,却见阿难陀一摆手,笑道:“不劳小施主多费手脚,贫僧自有去处。”
众目睽睽之下,阿难陀来到北少林的木棚前,笑道:“明性师侄,贫僧孤身前来,之前也并未向纯阳宫通报,因此并无座位,斗胆借个位置可好?”
明性禅师满脸苦涩,起身相迎,叹道:“法无前辈,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值得么……”阿难陀却微笑道:“大势所驱,有甚么值得不值得?”
明性禅师嘴唇动了一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化作一声长叹,合十行礼道:“前辈,请入座!”
二人对话并未用上内力,除了离得最近的几人之外,余人尽数不知他们说些什么。玄观道君功力精湛,隐约听到只言片语,猛然醒悟,低声道:“萧掌教小心,此人原号法无,乃是白马寺上三代的高僧,此人窃了国师之位,必然有所图谋。”
萧千离眉头微皱,点了点头,答道:“玉虚峰上,须容不得此人放肆。”
一个不知来历的国师加入释教一方,佛门顿时气势为之一涨,便是连萧千离也觉得有些棘手,定了定神,目光朝远处谢广陵一转,见谢广陵微微点头,当下缓步上得高台,向众人稽首施道门礼,朗声道:“今日乃是本派开山大典之日,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赏脸降临,纯阳宫至感光宠。本座乃纯阳宫掌教萧千离,在此见过诸位!”
群雄齐齐起身还礼,只听萧千离道:“今日乃是祖师诞辰,有请问道殿执事青月主持祭典!”
当即有青月道人上台,接替主位,主持祭典仪式不提。
萧千离站在台下,似乎是无意的环顾四周,见宋书剑、陶双亭、柳随风、楚寻、李承渊等人皆已经站住各自位置,当下略略放心。并非是纯阳宫要有什么惊天之举,只是今日佛门来人太多,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