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僧齐齐赶至玉虚峰下,已经是夜深之时。
待清点人数时,才现知行、知慧、古因、古玄、古休五位佛门金身悉数战死,弘真禅师身负重伤,不由得一个个怒如狂。
从西平郡出,二十一位金身大能,如今在场的仅有九人,互相对视几眼,内心中都充满了悲愤之情。
尤其是大孚灵鹫寺住持知行禅师身死,更是一次惨痛的损失。身为出征昆仑的大乘五寺中实力最强的五人之一,却被柳随风、方少白与陶双亭三人联手偷袭身亡,不由得令众僧大起兔死狐悲之感。
“师兄,如何行事?”大觉禅师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叙来,开口问道。
正慈禅师沉默许久,缓缓道:“柳随风踏入先天,虽是提升了纯阳宫的战力,却尚且不足为惧!”
见到众僧不解,正慈禅师顿了一顿,解释道:“血魔陶双亭虽然全身而退,要恢复绝非数日之功;纯阳二徒楚寻重伤,基本上退出了本次大战;三徒李承渊,上次被普贤寺的诸位师弟打得身负重伤,此时想来并未恢复;五徒程君,虽说初掌承天法则,却重守不重攻。另有一位抱琴少年,如今也是重伤在身,至于其他几个徒弟,如今名声不显,尚不足以构成威胁。”
他慢条斯理的一一讲来,众僧却已经听明白了,古峰禅师合十点头道:“如此说来,玉虚峰上,仅剩下隐相宋书剑、剑君谢广陵与徒柳随风三大先天,还有一位儒生不知深浅,似乎并非先天宗师。至于青月、朱景阳等人,只听说办事得力,武功修为却是不足为惧。”
弘法禅师却是思维慎密之辈,徐徐道:“纯阳掌教身边有一位女子,名声不显,也极少见其出手,只是传闻重阳大典中与柳随风斗得旗鼓相当,此人不可不防!”
众僧均默默点头,各自记住。
正慈禅师朝北方看去,喃喃道:“不知那几位师弟如何了……”
玉虚峰上,夜色正浓,宋书剑站在太极广场上,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却是忧心忡忡。
“原先打算让随风等人骚扰,拖延对方的度。却不想这些和尚着实强横,就连陶先生也消耗极重,短时间内无法出战。随风虽说踏入先天之境,奈何境界不稳,如今玉虚峰上防御力量更加薄弱。倘若不是行险搏杀了知行等人,只怕这一仗更加难打……”
“如今纯阳宫仅有我与谢长老、随风三人足以应对先天金身,慕先生与6姑娘联手,或可拖住一位;承渊伤势尚未痊愈,即便与郭家姐弟联手,大约也能拖住一位……但是如今佛门尚有足足十五位金身大能,这可如何是好?”
他苦无良策,缓步走到八卦台上,一眼见到正端坐台中的谢广陵,当下招呼道:“谢长老辛苦了!”
谢广陵点了点头,道:“宋先生近日殚精竭虑,着实辛苦,先去休息片刻罢!谢某在此守候,今夜想必不妨事的。”
宋书剑摇头道:“只怕今夜大乘五寺就会攻山了……”
谢广陵不由得一愕,随即叹息道:“便是攻山又如何?我等拼着一死,也决计不能让纯阳宫就此覆灭!”
宋书剑苦笑道:“倘若掌教此时回归,区区十五位先天金身,合我等之力,又何足挂齿?只能拖得一刻算一刻,希望掌教尽快归来罢!”
二人一时间沉默不语,峰上除了大雪簌簌,寂静无声。
忽然二人心有所感,齐齐抬头看去,只见黑夜中一只巨大的黑影俯冲下来,6无厌轻盈的从金雕背上跃下,语气急迫,道:“宋先生,原来您在这里!”
见到6无厌脸色难看,宋书剑诧异道:“6姑娘何事?”
6无厌急急道:“我一直乘坐火儿在玉虚峰巡查,监视北麓那六个和尚,眼睁睁见到那六个和尚从北麓绝壁攀登而上,刚刚却突然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宋书剑不由得一怔,诧异道,“怎么回事?居然能瞒过金雕的眼睛?”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踏前几步,来到八卦台中央,谢广陵也起身立起,让开了位置。
只见宋书剑右手一挥,高台上八个方位同时亮起,闪烁不定,有无数上古符文飞旋着上升,齐聚中央,形成一片小小的光幕。那光幕渐渐拉伸,化为一个高约数尺的玉虚峰,在黑夜中极为清晰,种种情形历历在目。
激活了《周天二十八星宿大阵》,宋书剑这才凝目看去,只见北麓有六个细小得几乎看不清的淡淡光点,正在山腰中如蠕虫般一点点上移。
看清那几个光点,宋书剑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中疑云大起,往峰下看了一眼,诧异道:“别的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为何这六人却如此黯淡?莫非他们有什么特殊功法不成?”
谢广陵看了几眼,问道:“宋先生,是否要谢某先行出手打?”
宋书剑沉吟片刻,忽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6无厌抬头望了几眼,默默的估算了一会儿,回答道:“现在是正月初一,已是子时!”
“正月初一?原来已经是新年了啊……”宋书剑喃喃说着,忽然袍袖一拂,低喝道,“谢长老,准备开启护山大阵!”
谢广陵精神一振,笑道:“宋先生也忍不住了吗?”
宋书剑微微一笑,道:“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谢广陵点一点头,大踏步走到那光幕前,双掌凝力,按在那玉虚峰虚影上。
只是一瞬间,无论是山腰中的六个老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