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重阳之日已到。
峨眉派中处处张灯结彩,戒备森严,早早便有接引弟子过来,邀请众宾客前往紫云台上观礼。
那紫云台乃是峨眉后山最高处,对面遥遥便是更加巍峨高大的金顶主峰,只是这峨眉金顶已是佛门囊中之物,峨眉派即便身为天下五大道派之一,也无力将金顶收归门下。
能受邀来到此地的,形早已清清楚楚,见状也只能黯然叹息。
萧千离带着纯阳门人来到紫云台上,见这里已经铺满青石,凿得极是平整,想来当年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心血和人力物力,才能构建这巨大的平台。他细看时,见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己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紫云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分明见证了道门由盛转衰的往事。
道门群雄来到这峨眉后山绝顶,见偌大的平台上建起大大小小数十个木制小亭,当下随着峨眉接引弟子引导纷纷入座。
有年轻弟子带着几人来到平台西侧的一间小木亭前,那小亭上挂着一块写有“纯阳宫”三个大字的小牌,显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萧千离当即吩咐门人在凉亭里就坐,秦雨瑶也不避讳,挨着柳随风坐下,只可怜柳随风浑身老大的不自在,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实在是如坐针毡一般。
众人这几日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当未见。萧千离粗粗一扫之下,这紫云台之上,已经来了不下千人之多。
只见又有一行人走来,为首的那人正是神霄派西河道君,见到萧千离端坐亭中,西河道君微微一愕,上前施礼道:“见过道友!”
萧千离立起还礼,西河道君转头看了一眼,道:“想不到贵我两派居然坐在临近。不如将两个亭子并在一处,闲暇之时也好交流一番。”
这木亭原本就是几根柱子支撑一个屋顶,移动拆卸并不困难,萧千离含笑点头,当下两派当中各自有门人站出,楚寻与郭鹏程站立一角,双臂较力,顿时将木亭抬起,移动了数尺,与神霄派的木亭拼在一处。
两派重新落座,萧千离与西河道君相距不到二尺,寒暄几句,静静等候大典开始。
群豪毕集,洵是盛会,许多向来极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山林隐逸,这时也纷纷现身。
等了半个时辰,只听一阵喧闹,却是有数十人簇拥着一位身材瘦高的老道,那老道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洞玄道袍,手持一柄雪银拂尘,在清风中飘然而来。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显然是一位有道全真。
西河道君突然道:“萧道友,这位便是当代峨眉掌门玄观道君,二十余年前接任掌门之位之后便不再出手,也不知究竟如今是什么境界。”
萧千离运足目力细细看去,在玄观道君身上转了一转,看清他的样貌神态,这才收回目光,笑道:“道友说得一点也不错!玄观道君虚怀若谷,境界空灵,其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玄观道君登上广场中的高台,施了一个道门礼,朗声道:“众位道友请了。”紫云台上山风甚大,众人又散处在四下的亭子里,他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齐齐立起身来,纷纷还礼。
玄观道君微微一笑,说道:“众位道友惠然驾临峨眉,玄观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大多是接了三清令而来。今日乃是我玄门协力同心、共同参加重阳大典好日子,玄观忝为地主,斗胆当这个盛典礼仪。”台下千百人齐声道:“本该如此!”玄观道君微笑道:“各位请坐。”
待众人落座之后,看得时辰已到,立刻有众多峨眉弟子上前,摆上供桌香烛祭祀等物,共有香、花、灯、水、果、茶、食、宝、珠、衣十供,每五盘供品为一堂,共分九堂
玄观道君整了整衣冠,右手一挥,供桌前的八根蜡烛顿时齐齐点燃,在道门祭祀礼仪中,点烛其意为“银灯影皎光,上映穹苍,辉煌照耀吐银虹,虔诚点献,集福迎详。”虽然山风凛冽,却也吹不灭这粗如儿臂的大烛,那风吹到桌前,却似乎遇到了一道无形的阻力,顺着供桌吹到了别处。
紧接着,玄观道君向东方拜了一拜,取过三支线香,在烛火上点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中,三支为一柱,意谓“三宝香”。玄观道君拜了九拜,便点燃了九柱发香。其意为“清净道德香,上献虚皇,遥瞻法驾降祥光。”九柱香象征九重天,礼敬九重阙的道门神灵。
玄观道君作朝上三礼,跪在蒲团上化了纸钱,朗声道:“今表奏真灵诚格天庭,谋求遂意永佑道门昌盛!”
此时紫云台上来者均是道门精英,闻言纷纷立起身来,齐齐道:“永佑道门昌盛!”
只听玄观道君缓声吟诵道:“玉界之上,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台下众人有的跟随吟诵,有的却诵道:“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
在场众人当中,只有纯阳宫吟诵的与众不同,陆无厌、柳随风等人吟诵道:“随方设教,历劫度人。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假名易号……”郭玉盈却深恨自己青月道人传经文之时,自己却开了小差,背不下这《太清宝诰》,只得无可奈何的张了张嘴,把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纯阳宫几人的声音一起,旁边听到的人无不惊讶无比的看了过来。
待经文诵读完毕,玄观道君这才立起身来,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