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纯阳掌教来拜访本派?已经在山下?”
听到这个消息,一向沉稳的长空派副掌门徐方易脸色一变,霍然立起。
“是!”禀报的弟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山下的师弟听说来的是一位掌教,故而不敢怠慢,特意发了信鸽上山。”
“做得好!”徐方易沉声道,“命执事堂主任骋率七执事一同下山迎接,按贵宾礼仪接待。”
“是!”那弟子立刻转身去了,不多时便听到他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殿之中,一位身穿黑底白点长袍的老者微微笑道:“方易,你心乱了!”
徐方易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道:“掌门,先不说此人凭空造物、挥手招来瀑泉的种种神奇,单单是他一招破木空行者的般若掌,便足以让我心惊不已。”
他顿了一顿,又叹息道:“我事后细细回想,也只知道他施展的功法乃是无量光暗、两极反转,似乎隐约蕴含着博大精深的周天演化之道,却看不明白他功法的精微之处。倘若我处在木空那个位置,只怕败得比木空行者还要惨上数倍……”
那穿着星辰长袍的老者点头道:“当初你回山曾细细描述过当时的情形,此人一剑震阳明,看来确有此事。只是如今这位纯阳掌教上山,却并不一定与本派为敌而来。”
“话虽如此,但是纯阳宫所图决计不小。既然纯阳已破阳明,只要再击溃我长空派,西北今后便是他一家独大。”
老者微笑道:“任他独大又如何?”
徐方易沉默半晌,这才缓缓道:“掌门的意思,莫非是避其锋芒么?”
老者呵呵一笑,并不否认自己的意思,笑道:“方易观其人如何?”
徐方易迟疑了一会儿,叹息道:“举止谋定后动,修为深不可测。”
那老者哈哈笑道:“先入为主,先是剑震阳明,接着又见一招破木空,方易,你心里已经存有惧意,这可不是长空掌门应有的气度。”
徐方易有些不悦,却还是恭敬的施礼道:“愿闻其详!”
老者点了点头,沉声道:“修为高绝自然是不假。从你之前所说的来看,他门下三名亲传弟子也是璞玉之材,以化炁初阶强行搏杀化炁圆满,更有谢广陵剑心重立,触碰先天……从账面实力来看,纯阳宫丝毫不弱于长空派,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方易沉默半晌,才涩声道:“掌门说的是!”
那老者微笑道:“你却想过没有,谢广陵其人如何,你我与他打了二十年交道,早已心知肚明。这样看来,纯阳宫扬名才不过区区半年,门派底蕴实际上尽数系于掌教萧千离一人身上,他就算本事再大,也是分身乏术。”
徐方易心中一动,问道:“掌门的意思是……”
“现在还不好说。”老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道,“客人既然已经来了,你我二人也该共同迎接才是正理!”
二人并肩走出大殿,只听一声炮响,数十位黑衣长空门人齐齐立在牌楼下方,按二龙出水阵列排好,门派中稍微有头有脸的人悉数出现,如众星捧月一般,将老者与徐方易簇拥在当中。
萧千离长袖飘飘,带着陆无厌与李承渊二人在山道转弯处出现,身前身后都有长空派的执事虚引,徐方易大踏步迎上前去,朗声道:“萧掌教大驾光临,长空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萧千离一眼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微笑道:“徐掌门,您摆出这样的世俗礼仪,却有些折煞本座了!”
只听徐方易呵呵笑道:“萧掌教莫要客气,堂堂的纯阳掌教大驾光临,鄙派实在是蓬荜生辉,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二人一边寒暄一边穿过牌楼,徐方易笑道:“这位乃是本派掌门墨夜离。”
那老者细长的眼睛缓缓张开,目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细细看去却是深邃无比,微微笑道:“萧掌教一路辛苦。”
他身形并不高大,全身上下不带半点真气波动,站在那里,整个人的气息都仿佛与天地融于一体,缥缈不定。
只是看了一眼,萧千离就判断出,这长空派掌门墨夜离,乃是自己出道以来,遇到的境界最高的一人。纵然是生就火土双行的魏无名也在境界上不如此人。
至于木空行者,单论对天地规则的理解,也显然不如墨夜离。只是少林先天功法过于强悍,斗阵搏杀同境界可谓从无敌手,因此很难判断二人的实际战力高低。
“见过墨掌门!”萧千离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施了一个道门平辈礼,笑道,“本座与徐掌门也算是旧识,路过此地,特来叨扰一杯清茶。”
萧千离在观察墨夜离,墨夜离同样也在观察萧千离。
从萧千离的身形出现开始,墨夜离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他半分,只觉此人举手投足间出尘飘逸,但是仔细看去,却似乎半分修为也无。
能打得老对头南楼峰大败亏输,甚至要亲自上门贺典,摆出化干戈的姿态,又一招打得木空行者心服口服,这样的一派掌教,又怎么可能是真正毫无修为之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此人的境界高明程度,已经到了自己无法看破的地步。
尽管如此,墨夜离依然心如平镜,还了一礼,微笑道:“萧掌教请入内叙话。”
三人走进大殿,立刻便有门人端上茶来,李承渊与陆无厌则留在殿外,自有其他人将二人请至偏殿落座寒暄。
萧千离环顾大典一眼,微笑道:“不愧是成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