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老怔住了,随即大笑了起来,说道:“宋护法多心了,老朽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因为刀公子对敝帮有大恩。”
宋天明沉吟片刻,说道:“传闻当初在大漠,刀公子揪出了潜伏在贵帮的奸细,让杀害贵帮帮主的真凶得以伏法,从而化解了贵帮的危机,罗前辈指的可是这件事?”
宋天明的话勾起了罗长老的回忆,往事历历在目,恍如在昨日,罗长老忍不住唏嘘了一声,说道:“不错。“顿了顿,又说道:”有件家丑本不该对人说,希望两位莫要张扬出去。”
“什么事?”金光舟好奇的说道。
罗长老叹了一口气,显得心事重重,说道:“敝帮北方分舵的杨舵主为朋友报仇,恩将仇报,对刀公子痛下杀手,可是最后却落在了刀公子的手中,最后,刀公子不计前嫌,反而放了杨舵主,你们说,敝帮能对刀公子出手吗?”
金光舟和宋天明面面相觑,心中不由钦佩起了刀无垢。
罗长老说道:“何况朱允炆和朱棣之争,那是朱家自己的事,咱们外人就别掺和了。”
宋天明重重的点了下脑袋,说道:“晚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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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无垢逃走后,清楚钱万金落在朝廷的手中,无疑是死路一条,兔死狐悲,刀无垢的心头不免涌现出浓浓的悲伤之情,短短不到一天的工夫,风花雪月四位使者悉数魂归地府,刀无垢的心情极为沉重,糟糕透顶。
恍如天地间的游魂,刀无垢失魂落魄的荒野中乱窜,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芜湖之西。
芜湖西南多山,山深林密,地势崎岖不平,仅有一条官道进出芜湖。
此时,正值晌午,眼看就要出了芜湖地界,刀无垢脚步一顿,藏身于荒草之中,朝前凝目而望,只见官道上驻扎着一支官兵,刀枪林立,铁盾如山,在官道上设立关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芜湖的守军怎么也出动了?”刀无垢惊疑不定,举目四顾,官道两边俱是峭壁陡立,对于刀无垢而言,上去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至于有没有出路,刀无垢也不敢肯定。
刀无垢迟疑了片刻后,思量着要不要径直杀出去,当目光落在那一面面厚重的铁盾之上的时候,刀无垢恍然了,官兵摆出眼前的阵型,并不是为了对付别人,而是为了对付自己,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官兵,刀无垢打消了硬闯的念头,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
并没有花多少工夫,刀无垢上了左边的山地,溜达了一阵后,刀无垢暗道倒霉,哪里有什么下山的路,连上山的路都只有一条,山并不高,只有十余丈而已,刀无垢亲眼见识过南疆的高山大川,对于南疆而言,这脚下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土包,可是这十余丈的高度,也足够将任何武功盖世的江湖英雄摔个脑浆迸裂,无奈之下,刀无垢只好原路折返。
如今,前有官兵拦截,后面有紧追不舍的官兵,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刀无垢笑了,笑的颇为苦涩,苦涩的笑意中夹杂着一抹深深的忧郁之色,他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远在应天府长乐村的朱允炆,刀无垢心中念头迭起,呢喃自语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我不能死在这里。”
一念及此,刀无垢隐藏身形,静静地等待时机,官兵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更不可能一直守在此地,刀无垢等的就是逃离此地的机会。
但凡逃命之人,或多或少会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刀无垢清楚芜湖的守军是为了对付他而来,可是芜湖的守军并没有见过他,又如何知道他是朝廷正要缉拿的黑衣人,天下穿黑衣的又不止他一个,刀无垢先入为主,以致错失了逃走的良机,正应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句话。
时间流逝,恍如流水,机会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追兵,刀无垢暗道晦气,看着领头的周平,刀无垢眼中杀机闪烁,脸上杀气密布,眼下并不是击杀周平的时机,无奈之下,刀无垢强忍住心中杀人的冲动,拔腿朝西南边走去。
周平来到关卡,亮出腰牌,说道:“可有看到黑衣人经过?”
看着东厂千户的腰牌,一个满嘴胡茬的官兵走上前,笑着说道:“这位大人,黑衣人倒是见了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是会家子。”
周平说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会家子?”
“末将亲手试探过,何况据上面的吩咐,黑衣人是一个背负钢刀的厉害角色,末将见过的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人身配钢刀。”满嘴胡茬的官兵赔笑道。
“附近可还有其他出入芜湖的路?”
“绝对没有。”
“你可要想清楚,这次事关重大,绝不容有半点差池。”
“末将就是芜湖人,对芜湖了如指掌,绝不是信口开河。”
“这就怪了。”周平呢喃一句,朝四周打量了起来,眉头一挑,陷入了沉思之中,设身处地,若逃命的是自己,自己会往哪里逃?
一时间,周平脑海中念头闪烁不已,仔细的推敲了起来。
一路搜寻,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行踪,而前面有关卡拦路,若是没有逃出去的话,黑衣人只能从两侧逃走,若是往右边逃的话,真如眼前官兵所言没有出芜湖的路,到时候,黑衣人仍旧身在芜湖,再往前就是芜湖府衙所在,黑衣人想要混进城无疑是自投罗网,换做任何一个逃命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周平若有所思的看向左面,说道:“前边通往何处?”
“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