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大雨纷纷,浓密树林中,人在呐喊,兵器撞击,骑兵们拼命的冲击着伏兵的包围圈,羽箭一枝枝射来,射向厮杀中的人群,不时有人被射死在马下。
刀剑纵横外,慕南撑着伞走近被围困住的部队,看着搏斗中的人,淡淡笑道,再要一注香时间,这几千人的侍卫队,就会被全部歼灭,邺城的景卿殿也会被诛,到时候,天下听闻大乱,你我借此趁机起兵争霸世间,一统天下结束战乱的夙愿,将不再会是梦想。
连横撑着伞靠近慕南,脸色有几分狐疑,沉吟道,主公请你三思,今夜是不是有太多蹊跷了?
慕南听了忍不住觉得好笑,偏着脸颊道,有什么好蹊跷的,邺城的景卿殿莽夫一个,凭他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连横神色已有几分急躁,冲上前一步道,主公,你一向聪明,莫非这次也糊涂了吗?景卿殿在邺城呆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突然来邺城呐。
慕南听了这话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多出几分笑意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话说出来可就有几分难听了,景卿这个人贵为一城公子,却偏爱男色,喜好断袖之风,所以在邺城诸位公子中,多有对景卿鄙视的人在,而你可知道,景卿迷恋的那男宠是谁,说出来恐怕吓你一跳。
连横听了他一番话,禁不住好奇,整个人凑近慕南,疑声道,那男宠是谁?
慕南俊美容颜,露出几分恍惚,语气却是冷冷笑道。北国佳人,倾城自也绝世,戎狄王膝下的三公子。步夜词。
步夜词三字一出,只惊得连横面目失色。待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道,莫非是名动四海的男妓步夜词?
慕南唇角冷冷一笑,继续说道,这步夜词简直是妖媚入骨,生为男人真是可惜了他那身好皮囊,景卿殿原来也是有几分大志的人,自从遇到了步夜词,景卿这个人从此也就废了。邺城出了这种事,那肯宣扬出去,一切都照旧,可是步夜词的智慧,世人皆知,岂止是单单一个男宠这么简单?戎狄王用他拢络了多少割据一方的诸雄,实难细说,这人工于心机,迷的景卿痴迷于色,变成了个酒嚢饭桶的废物。平日里自认豪迈,行事狂放不羈,被步夜词挑拨生了反心。四天前兵败只带了几千亲兵给逃了出去,收拾这样一个废物,还不是手到擒来?
连横听完他一番话,只觉得后背发凉,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这景卿在邺城呆的好好的,无故跑到流影城来,原来竟是如此,不过说来。主公也真是深谋远虑,算无遗策。调了这么的伏兵,若商霏那林谦养的走狗。妄图来救,大可一并解决!
慕南伸手按住连横肩膀道,卿真是我的人生挚友,平生路上导师。
连横连忙低下腰,不敢抬头直视慕南道,主公且不可如此说,尊卑有序,我只是尽自己臣下该尽的本分。
慕南俊美脸颊浮出笑意,扶起他身子道,可别这样说,你我之间何必客套,你来看,那身穿戎装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景卿?
连横面露几分为难之色,苦笑道,主公这却可是为难我了,要知属下可从未见过景卿,更别谈离这么远,只靠一个模糊的人影来判断了。
慕南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这一点我可是要好好的跟你学习才是啊。
连横陪笑道,主公这是开玩笑了,这可是哪有的事,主公聪明绝顶,人中之龙,怎么能向属下学习呐。
慕南手撑着伞,走近包围圈十几步,微笑道,爱卿不必如此夸我,我知这话是你真心所想,可是你这话好像疏远了我们的关系。
连横紧紧跟上,两人身后千军万马蹿动,密密麻麻一片,更不知到底聚集了多少人,只看到利刃闪闪,大雨当中格外渗人。
包围圈中厮杀正激烈,慕南的兵早有准备,又是大雨夜突袭,打了个邺城骑兵措手不及,只可见邺城几千人的骑兵,死伤殆尽,只有零星的几百人马勿自拼命抵抗,车台中,围着的朱红浮纱卷动,折扇轻扣的是张苍白的有几分邪气的男子脸庞,男子折扇掩面,皱眉道,景郎,这可如何是好啊?
身着戎装的男子此时露出真容,但见他面目非凡,浓眉似剑一般透着一股锋芒毕露的气质,但这个眼神浑浊,整个人沾满了酒气,一双眼睛此时停留在身边折扇掩面的美男身上,露出痴迷色彩道,小夜儿莫怕,有本殿在这里,谁敢害你?
折扇掩面的男子正是步夜词,但见他衣襟半敞开,露出雪白的肩,人如桃花一般艳,细声笑着,钻进景卿怀里,捏着嗓子细声道,“我的景郎就是厉害哦,”
景卿豪爽一笑,唇下胡须刮着步夜词脸颊道,人生得欢五十年,不过一场梦,有小夜儿这等绝世佳人相陪身边,当真是胜过神仙了。
步夜词听了开心的咯咯直笑,手持折扇打着节拍,边拍边歌唱道,人生五十年,不过一场梦。恍然如梦境,却恐是梦中。他唱完,故作娇嗔,眼眸当中似嗔似喜,素手捧心笑道,哎呀呀,妾身陪景郎几年了,却要数景郎那点最让人倾心,莫过于这冲天的豪气了。
景卿开心的抱紧步夜词身子,大声笑道,真是得意啊。
步夜词咯咯直笑,手持折扇轻轻挥舞着道,景郎可否要饮酒,妾身要侍候您用酒。
景卿大声笑道,好,如此良夜,美人在旁,若不饮酒,岂不可惜?快快取本殿酒来!
步夜词闻言娇笑着从车台中取出一壶酒来,满满的倒了一杯酒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