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摇摇头道,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刺客是不责手段,不能见光的,更别说和他妻子见面,让她配合刺杀自己的丈夫,你觉得如何?
丑陋男人手指敲着桌子,慢慢道,那依你来看,该怎么办?
他这时冷冷道,很简单,要么把那个女人变成我的女人,或者只要一剑,直接杀掉商霏,就是这样……
丑陋男人惊讶道,你这样的想法,很大胆,但不是一个刺客该有的想法,天真而又幼稚。
他细长眼睛瞪着丑陋男人,冷哼一声道,你莫要忘了,别人以前称呼我什么。
丑陋男人恍然大悟,露出笑容道,知道,知道,怎能忘掉,当年那个游戏美女花蝶丛中,被众多少女爱的死去活来的妙人儿,花无名!
他心跳加快,眼色之中闪过迷惘。
丑陋男人犹豫不定,终于慢慢说道,你的脸,还有你身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无名,一个许久不用的名字,他咬着嘴唇,那次刺杀失败,杀了出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丑陋男人动容道,莫不是那次刺杀戎狄王的事情,兄弟真乃性情中人,竟敢做旁人想都不敢想之事,据说戎狄王那次险被人一剑杀在车台之中,狼狈不堪,以你武学修为,当真了不起,竟能逃了出来,实在令人敬佩。
花无名拿起地上酒坛,拍开封泥,猛灌了一口道,戎狄王屡次侵略别城,恶冠满盈,多少人妻离子散,最后时刻,没杀了他,实在痛恨自己。
丑陋男人伸出手掌,想安慰他,想了又想慢慢收回手掌道,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是想劝你认清现实,那戎狄王何等人,岂是可以刺杀的?劝你啊,干完这一票,别再想着刺杀戎狄王的事情啦,好好的找个没人知道的地儿,早点享福也比刀头舔血的日子强,你说是不?
花无名戴上斗笠,抱起酒坛,冷冷道,刺客虽干的是肮脏事,但我这颗心,不一定肮脏,他拍了拍自己胸口,大步离去了,满楼之中,唯剩一人……
什么样的人,就代表他有什么的家,他的家偏远而又孤僻,不为人知,花无名揣着十枚金叶子,却依旧穿着那身看去破烂的衣裳,他觉得破烂的衣裳可以提醒自己的处境,不管有钱没钱,都这样提醒自己不忘身份,他只是个刺客,不能见光的刺客,行走在世间最黑暗的道路,吃着最危险的饭菜,所以他痛苦过,也快乐过,疯狂过,现在他就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村子里,哪里有他在乎的人,阳光耀眼,杏儿姑娘有张充满稚气的可爱脸蛋,一双明睦黑白分明,眨眼间,睫毛弯翘可爱极了,下巴浑圆,长得虽不是美貌,但她眉毛清秀,人又可爱,唇角挂着甜甜的笑,满头黑发简简单单自然披散,身材微显丰腴,一身肌肤雪白鲜嫩,抱着一大桶衣裳在河边洗衣,花无名走下河流台阶,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有笑,在那杏儿姑娘旁边慢慢蹲下,冷不丁的身边多出一个人来,杏儿吓了一跳,水溅了两人一身,她偏头一看,可爱的脸蛋儿,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黑白分明,咬着嘴唇笑道,傻傻,你又乱跑了是不是?
花无名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看去有几分呆笨之气,一动不动,任凭那杏儿姑娘眨着双大眼儿,素手叉腰,以姊姊教训弟弟那种可爱淘气样子,有板有眼道,傻傻,你又不听话啦,外边世界乱的很,到处都是拐卖人去做苦力的人贩子,可不能乱跑,你看姊姊就不乱跑,每日就只在这小村子里,你看多好哇,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包用布包着的糕点,得意笑道,诺,姊姊给你买的糕点,快吃罢,可好吃啦!
花无名解下斗笠,露出那满是伤疤的脸,目光憨憨的微有笑意,接过那糕点,慢慢吃着,目光看着杏儿姑娘拿着棒槌,在那洗衣服,河水远远流去,不知该流往何方,她咬着唇,使劲儿锤打着衣服,红花麻布衣上,湿了大片大片,透明的汗珠流下,杏儿姑娘锤打着衣服,唇角盈盈笑道,傻傻,你知道不,村东头那个老汉说,你要不是傻子该有多好,他就合计着给你找个贤惠的媳妇儿,姊姊再去找李地主给你租上几亩地,你和你媳妇儿俩,在一起生活,姊姊也就放心啦,可你是个傻子,找不到媳妇儿,又该怎么办呐,唉,好在姊姊还没嫁人,若是嫁人后,傻傻你可该怎么办啊,人家不让姊姊带着你走呐,看来只能晚几年嫁啦,反正也不怕嫁不出去不是,她说着,咯咯的笑,似在为自己的聪明想法感到自豪。
花无名认真听去,不知不觉把糕点咬完了一半,语气幼稚的傻傻道,姊姊,目光中水雾点点,似要流泪。
杏儿姑娘一抹袖子,揉洗着衣裳,问道,傻傻咋啦,想家了是不?
花无名,嘟嘟嘴,鼓着脸颊一句话也不说。
杏儿姑娘洗着洗着,见他不再说话,当下转过头来,一双大眼儿看着他脸颊,收起笑容,微微叹息道,这世道真乱耶,傻傻这么好个人,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家伙,把傻傻打成这个样子,把好好的一个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