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阴是天下极阴寒之处,所产蜈蚣最为肥嫩,经洪七公用死公鸡一引,山崖近处已再无肥大蜈蚣留下,想要重新烹制,就非短期能为了。因此炸坏了一锅蜈蚣,让洪七公面上苦的似乎能滴下水来,这么苦得半响,他忽道:“少年郎,你要赔我蜈蚣!”江渊略微一怔,好笑道:“是你自己要问我的师承来历,又自顾感慨,这蜈蚣焦了与我何干?”
洪七公一想还真是如此,只是让他白白坏了这一锅蜈蚣又如何能忍?想起江渊的身手,眼睛一转,突然抓住江渊的袖子,大叫道:“我不管,你赔我蜈蚣,不然就别想走!”江渊知道洪七公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暗中出手,怎知一个不防竟给他抓住了袖子!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无奈道:“你那蜈蚣只是微焦,又不是不能吃,难道你还要耍无赖,讹上我不成?”洪七公头一撇,道:“反正你不赔我蜈蚣就别想走!”
江渊微微一叹,道:“据我所知,如今丐帮的黄帮主可是你这老儿的弟子,她又是你另一个弟子郭靖的夫人,你去住到郭府,她还能不每日做些美味孝敬你?”洪七公神色微正,道:“你说蓉儿那丫头?当年他和靖儿新婚燕尔,老叫花怎好打扰她小两口?再说丐帮帮务繁多,我也不能叫这丫头放下帮务,专门给我做个厨娘啊,不然老叫花还是叫花子么?而且黄老邪也不能答应这事。”说道这里,正色一去,又道:“别扯这些没用的,你赔我蜈蚣!”
江渊摊了摊手,道:“我到哪去给你找蜈蚣?不过你那俩弟子近日要在大胜关召开英雄大宴,你去了那里,一来可以吃到黄帮主的美食,二来可为自己弟子助威,何必为了一锅蜈蚣与我纠缠不清?”闻言,洪七公轻轻点着头,道:“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不成,你还是得赔我蜈蚣!”见此,江渊大感头疼,他从不知道这堂堂北丐也会耍无赖,正琢磨要不要动武甩开这老叫花时,又听洪七公道:“罢了,这华山之阴的蜈蚣被老叫花一锅端了,一定要你再寻些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么吧,你和老叫花一同去趟英雄大宴吧。”
江渊一怔,摇了摇头道:“不去,你放开我。”洪七公没理他后边那句,只奇道:“为什么不去?”江渊道:“我又不是英雄,去什么英雄大宴。”洪七公道:“少年郎这么好的武功还不是英雄?”江渊道:“你这女弟子表面上在邀天下豪杰抗蒙,实际上不过是为她的丈夫张目,提升其武林威望,想来准备议出的武林盟主也是为她丈夫准备的,我去干么?”
洪七公知道黄蓉素多智计,或许还真有可能如这少年所说,当下哈哈一笑,道:“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中原武林想要抗蒙,自然需要一个领袖,我那傻徒儿如今武功不下于老叫花,又曾得过《武穆遗书》精通兵法,由他统领群豪原无什么不妥,那丫头这么做也没错。”江渊道:“俗话也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我可没有听命他人的习惯。”洪七公眼睛微眯,道:“少年郎莫不是也想争一争这武林盟主?”江渊摇摇头,道:“我本江湖逍遥客,武林于我何加焉?”
忽得洪七公放开了江渊的袖子,正色道:“少年郎,这武林盟主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头,肩负的可是抵御外辱的重责,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的家?你小小年纪又有如此武功,不思为国效力,怎能只想着独自逍遥?”江渊不意洪七公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本来只是华山偶遇,好端端的说什么家国天下,不过想着这老叫花的为人,说出这种话似乎也没什么稀奇,不过他最恨这种道德绑架,武功好就要为国效力?因此说道:“为国效力?你觉得赵家能容得下我等么?再说我武功好就要为赵家出力?凭什么?我的武功乃是自己几经生死苦修而来,与赵家何干?”
洪七公沉默半响,道:“不是为了他赵家,为得是华夏大地千千万万的百姓,是堂堂正正的汉家衣冠。”江渊凝视他片刻,忽行一礼,道:“老叫花,小子虽不赞同你的观点,但你和郭大侠这一片碧血丹心,小子佩服!”洪七公道:“少年既然佩服,为何不干脆做一个这样的人?”江渊笑笑,道:“人类诞生之初何来国邦?邦国天下,说白了不过是几家人的野心罢了,如唐之李家,宋之赵家,亦或蛮夷之地的铁木真一家。”顿了顿又道:“就说黄帮主,若非郭大侠一心抗蒙,她会随之驻守襄阳,出谋出力?也罢,老叫花话既然说到这了,我就随你走上一遭便了。”
闻言,洪七公面色一喜,又忙换正色道:“少年郎可不要变卦。”江渊笑笑,道:“我虽然年少,却也知道信之一字,既然答应你了,又怎会随意变卦?”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好,这才像个少年人,你刚才所说,犹如一个看破凡尘的暮年老者一般。”江渊道:“老叫花可不要高兴太早了,我答应随你去趟英雄大宴,却没答应你相助郭靖。”洪七公摆摆手道:“知道知道,啰嗦。”说着竟抓起微焦的蜈蚣肉放在口中大嚼,此时油锅已凉,其中的蜈蚣肉三下五除二就被洪七公吃了个干净。吃完后,洪七公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满足道:“好不容易抓了这些异味,若不吃了岂不是浪费?”说着用积雪清理干净铁锅,将铁锅又背到了背上,道:“好了,我们走,去瞧瞧那英雄大宴去。”说完便向山下行去。
洪七公极力拉扯江渊前往英雄大宴,甚至为了这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