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吃不下……”胡想想可怜巴巴的望着尹谦洵,她发誓,她绝不是在撒娇,而是真的不想吃,她知道尹谦洵的手艺很好,但现在她却连味道都闻不到,胃里纠结的难受,实在是没食欲。
“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会撑不住。”尹谦洵很有耐性的摸摸的软毛。
胡想想犹犹豫豫的瞄一眼小米粥,看着是挺不错,可她真心不想吃,嘴里苦苦的,不知道是药的味道,还是口腔里本身的味道。
“你今天没课吗?”胡想想姑且是把粥接了过来。
“有课,可你这样子我怎么会放心去上课,连粥都不肯吃。”尹谦洵有意无意的露出无奈模样。
“呃……”胡想想无力的微汗,他这是在撒娇?“好吧,我吃。”硬着头皮吃吧,不能耽误尹谦洵育人子弟。
尹谦洵走前说他下午就能回来,让她安心休息,药就放在床头,中午时记得再吃一瓶,如果太难受要给他打电话,别硬撑,医院那边他会帮她请假。
胡想想嗯着,心里暖暖的。
她是望着尹谦洵离开的,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她觉得自己特别依赖尹谦洵,甚至会因为他的短暂离开而有些失落不舍。
这时的胡想想还不知道这份依赖源于什么,但她知道,这份依赖会上瘾,会戒不掉,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让这份依赖变得更深更严重,否则有朝一日但他们必须分开时,一定会很难受。
人在生病时总会胡思乱想,胡想想也不例外,她闭上眼睛,手拽着被子,想睡,思绪却一直乱的很,迟迟不能沉静下来。
迷迷糊糊中,胡想想做了梦,一个很熟悉很模糊的梦,梦中年幼的她似乎在一艘很漂亮的游轮上,有人牵着她在游轮上玩耍,她笑的很开心,可她却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她只知道那人比她高很多,手暖暖的,很安心。
后来梦中的画面突变,游轮不知为何渐渐沉入海中,她能听到很多刺耳的恐惧的挣扎的尖叫声,她很害怕,怕的缩成团瑟瑟发抖,她的身边谁也不在,没有父母,没有姐姐,也没有令她安心的那人。
她喊着,喊的模糊不清,喊的泪流满面,而她的声音全部被游轮缓缓下沉的声音淹没,她的声音根本无法在尖锐的叫声中传播。
她觉得很绝望,黑夜则将绝望加深加浓,她很害怕,怕的身体发软颤抖不已。
后来游轮的下沉加剧,她拼命抓紧围栏,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一抹身影令她无比安心,她带着泪痕露出笑容,而就在那一刹那,游轮的一角发生爆炸,冲击波很强,震动感很强烈,她无法再抓住围栏。
手上的力量荡然无存,她的身体腾空而起,直接飘向海面,她愣着,下意识面露惊恐,她无意识的伸出求救的手……
在落海前的一秒,她似乎看到了那人焦急的模样,她似乎听到了那人呼唤的声音。
沉入海水的她,全身被刺骨的寒意侵袭,她睁着眼睛,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暗的光芒,她知道身后是无底的黑暗,而她对死亡的认知却很淡,她只是伸出手,很想抓住那人的手,很想,很想。
纵使很想,可她却有种再也无法抓到的预感,她不畏惧死亡,却害怕再也无法握住那人的手,她开始焦急,开始挣扎,开始喊着无法传播的声音,开始流下融入海水的眼泪。
也许是因为她太过悲伤,也许是因为海水太过冰凉,胡想想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
这种现象俗称梦魇,如果没有人及时呼唤,短时间很难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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