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到高天。
战争如预想中一般开始了。
冲锋,破阵,两军相交。
男人们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刀剑出鞘,火药在充满了浓郁荷尔蒙味的空气里飞舞。
鲜血流淌。
这是艾欧尼亚春天的早上。
一个本该万物生长,春风吹遍平原的早上。
这样的早上在艾欧尼亚延续了很多很多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后一个。
“噗嗤——”艾瑞莉娅利剑飞舞,轻松砍翻一个诺克萨斯士兵,再一次来到了阵前。
在她的对面,是同样砍翻了艾欧尼亚人的德莱厄斯。
老对手。
两个人再次见面,昨天的那些伤痕还历历在目。
两个人对视,踏步,出击。
战场在一瞬间也跟随着两位主将的步伐沸腾起来。
刀剑咆哮。
“看起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卡尔玛在战场的后方,骑着马,眼睛注视着本阵的西北方。
那里,最新收编的两千人在那里被布置在侧翼应援。
到目前为止,战斗已经开始了一刻钟,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动,除了稍微有些像是第一次见大场面的拘谨以外,他们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
“但愿是多余的。”巴尔扎克只是这样回答,他的眼睛始终有余光关注着那里,他不敢有丝毫分心。
他很怕就是这一个环节出了岔子。
而事实上,同样不敢掉以轻心的还有被关注的人本身。
杰森。
杰森.福克斯。
这个被普朗克选出来对抗陈森然的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为什么要赌,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两千人就乱闯别人的地盘。
不,他现在更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加入普朗克的新军,如果他没有加入该死的新军。他现在还在不知道哪个小酒馆里抱着骚娘们喝小酒,而不是在这里如履薄冰。
去他娘的出人头地,去他娘的财富美人。
如果他这一次可以活下来。他一定要告诉别人,平凡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但。他得活下来。
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如果他胆敢随便乱看,多说一句话。
那两个被安排来监视自己的诺克萨斯狠人就会毫不留情地砍下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只能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坐在马上,等待着自己身边的这两千多个诺克萨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暴起发难,然后杀了自己。
呵,虽然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说只要帮助他们完成了任务,就会饶他一条狗命。
但……谁信呢?
更何况这里已经是哪个瞎子杰克的地盘了。鬼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不过那个瞎子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他是个瞎子不是吗?
最好他看出了些什么,那样也许自己就不用死了?
没有人知道可怜鬼杰森脑袋里的东西。
包括也许看出了些什么的瞎子杰克。
瞎子杰克,也就是陈森然现在正在战场边缘无聊地打着哈欠:“走吧。老烟鬼,真是无趣。”
“你不看了吗?也许下一刻我们就输了。”格雷夫斯有些愕然地吐出了一口烟。
“我对你保证,今天一定不会结束,两边都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念,都差一口气。”陈森然摇着头开始往回走。“再说,我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看。”
“也对啊。”格雷夫斯更加愕然地摸了摸头,也开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对啊,瞎子怎么看?”
——————————
寂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就在中午之前,当他将大部队带向西部沿海,准备抗击那些未知的侵略者的时候。
他收到了第二个坏消息。
天王山陷落了。
送信的是一个从天王山逃出来的均衡忍者。
不,准确的说,是被放出来的。
劫没有杀他,劫亲自放走了这个忍者,并对他说,你一定要快一点跑到寂大人的面前,告诉他天王山陷落了这个坏消息。
否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他真的跑得飞快,到达寂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濒临死亡。
他对寂说,天王山陷落了。
然后他就死了。
其实比起天王山陷落,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罪过呢?
劫就是故意要告诉寂,我赢你了,真的赢你了。
寂现在也知道劫赢了自己。
至于说怎么赢得,靠什么方法,以及天王山丢了自己是不是要连吐三口血这些事情,统统都可以丢开。
因为,劫还给自己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该去哪?
去夺回天王山,还是去夺回沿海。
攘外还是安内。
这是个千百年来的艰难抉择。
寂虽然是当事豪雄,但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大人,我们回天王山吧。”有个年纪有些大的长老建议道。
“大人,沿海重要啊,怎么说,那都是外人。”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算是教内的少壮派的长老立刻反驳道。
天王山陷落这件事,寂当然没有到处去说,他只把这个消息控制在了教团高层,否则,非乱了军心不可。
寂环视着帐篷内的教派高层,最终看向了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慎,道:“慎,你的想法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微微哗然。
慎昨晚本来已经主动求死,但在听闻沿海陷落以后,又主动要求收复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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