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在学堂内一直是以严厉著称的,然而学子们在她的课堂上也是十分认真的。
吕布见形势不妙,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蔡琰就要在学生的面前痛哭流涕了,急忙走了进去,轻轻将蔡琰拉到身后,看向下面的学子笑道:“蔡先生讲课,你们感觉如何?”
一名学子上前怒道:“还不快快放开先生!”
吕布神情微微一愣,没想到下面的学子反应竟然这么大,旋即笑道:“诸位且请息怒,本侯得知诸位就要离开学堂,前往各地担任职务,是故前来探望。”事到如今,吕布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想念夫人和女儿的缘故来到学堂。
蔡琰平时虽然眼里,在学子心中地位就如同后世女神级别的老师,那是神圣不能侵犯的。
蔡琰也是清醒了过来,见下面的学子和吕布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春风。
随即,蔡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瞪了吕布一眼,匆忙走了出去。
下面的学子有些震惊了,他们不仅仅是震惊蔡琰的突然笑,更多的是吕布的身份,在晋阳能够自称本侯的似乎只有并州牧、车骑将军、晋侯吕布了,他们虽然无数次想过和晋侯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料到,前一刻他们还因为先生的事情准备质问吕布。
“见过恩师!”学堂内的学子齐声行礼道。
吕布面露羞赧之色,弟子连恩师都没有认出来,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诸侯笑掉大牙,不过这些学子皆是他的门生,见到吕布皆是执师礼,在以后就方便了很多,这也是为了并州的需要。
“诸位请坐吧,本侯事务繁忙,很少来看诸位。”吕布笑道。
学子们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吕布,不管怎么说,吕布就是他们的恩师,天地君亲师,师者,在他们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吕布环视众人一眼缓缓道:“你们日后就是并州的官员,学堂与地方不同,在学堂里你们学的是理念,而到了地方上却是运用到实际中,不是说在学堂里成绩好,就能将地方治理的很好,相反一些成绩平庸之人,到了地方之后,也未必不能有大的前途,本侯需要你们牢记的便是,刚正不阿,真心为民。”
下方的学子也从方才的震惊中渐渐收敛心神,去而复返的蔡琰也是站在门前,听完吕布的话露出沉思之色,最初吕布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便是因为吕布的一番言论,在她的感觉里,吕布的理念与常人不同,也是蔡琰见过最为特殊的人。
“到了地方之后,你们定然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考验,莫要以为身为官员在百姓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就能作威作福了,若是如此,本侯定不会饶过任何一人,你们大多也是贫苦百姓的孩子,更加能明白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而你们要做的,便是努力去改变百姓的生活,让他们能吃饱穿暖,或许有些人面对金钱或者更大权力的诱惑,会误入歧途,到那时迎接你的只能是刀斧加身。”
下面的学子闻言心中一惊,他们即将成为官员,的确是有些沾沾自喜,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们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走进官场是何等的艰难,然而吕布的话却是让他们惊醒了,他们到地方为官,有着更为远大的目标。
“谨遵恩师教诲。”一名学子起身道,其余学子亦是纷纷起身行礼。
“而今你们还有时间,最为主要的不是讨论书籍上的内容,而是如何治理地方,若是有朝一日真正能够将书籍上的内容运用到现实中去,你们也就成为了并州的高官。”吕布留下目录沉思之色的学子,向外走去。
“夫君方才一番话,可是人深省呢,与夫君比起来,妾身差了太多。”蔡琰盈盈行了一礼道,她也是从吕布回来的惊喜中清醒了过来,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返回学堂却是见到了吕布授课的一幕。
或许与教书的先生比起来,吕布的话很通俗易懂,没有之乎者也,但却是实实在在能够让人深思的话语。
“昭姬什么时候也学会恭维为夫了。”吕布轻易捉住蔡琰的玉手笑道。
蔡琰挣扎一下便脸色通红的跟在吕布的身侧,吕布这样做虽然于礼不合,但她却不忍拒绝。
带着蔡琰,吕布来到了蔡邕的住处,时间的流逝也让蔡邕显得更加苍老了,不过蔡邕的精神头很不错,终日沉浸在书中,给他一种很知足的感觉,他不是不擅长为官,而是见多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有些厌倦了,他最大的梦想便是编纂《汉书》,让那些为人遗忘的东西能够重新出现在世间。
“是奉先和昭姬来了。”蔡邕抬起头笑道。
“恩师,长时间跪坐对身体很不好,学生回去后命人打造一副椅子来,平时恩师也能躺在椅子上看书。”吕布道。
蔡邕正色道:“读圣贤书,当恭恭敬敬,躺在那里看成何体统。”
吕布苦笑道:“恩师,弟子所说的椅子,就是用来坐的,当然,累的时候也是可以躺着的。”
“夫君是为了父亲好。”蔡琰拉了拉蔡邕的衣服道。
蔡邕呵呵笑道:“好,好。”
吕布哑然,原来蔡琰还有这一招啊。
“奉先此番奉圣谕讨伐不臣,治下有河内、河东之地,当更加用心,莫要辜负了圣上的信任,袁家妄有四世三公之名,袁公路持玉玺在寿春自称天子,袁绍坐拥冀州之地,却是不顾圣命攻打河内,老夫已经在大汉报上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