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高存志将墨锭放回原位,又指着这锦盒说道:“不用我多说,刚才各位已经看出了这一套墨锭的主题,正是八卦图。”
“至于八卦墨品的来历,相信各位都应该听说过清代四大制墨名家,其中曹素功的紫玉光是最具名气的,除此之外,还有汪近圣,汪节庵以及胡开文,这一套墨,便是与汪近圣有关。”
“提及汪近圣,便不得不说他的经历,他本是曹素功家的墨工,在康熙,雍正年间崛起,摆脱了曹家的羁绊,独自在徽州城内开了一家鉴古斋墨店,其墨雕缕精美,装饰巧妙,很快成为了与曹素功,汪节庵齐名的制墨大师,一时之间,求购者数不胜数。”
“有一些史书记载,在乾隆六年时,汪近圣之子汪惟高应召进京,教导内务府制墨,在汪氏墨品图鉴中,便是有十色八卦图墨,而从这墨的金彩以及上面所漆的漆皮来看,绝对是清代古墨无疑,古墨上敷金彩者,金质优良而厚重呈赤色,如果是黄铜色,便是近代仿品,这上面的金彩十分厚重,金质也是如让人看到真正的黄金一般。”
“而漆衣,是指在墨面上加刮摩,盛行于明万历年间,明代大多漆上下左右侧边,正面背面为本色,而清代则多漆两面的边,两侧上下都不漆,还有墨上面的包浆,古朴沧桑,器型规整,表面图案清晰,笔划干净而不拖泥带水,已然是清代古墨无疑,至于这八卦彩墨,究竟是内务府所生产的御制之物,还是鉴古斋所制的市品,从这墨的精制程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高存志笑了笑,从里面拿出了一锭墨块,又让伙计拿出了另外一个墨锭,“各位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块墨锭的区别,我刚刚所拿出来的这块,是一块清代贡墨,在精巧程度上,远远不及这块八卦彩墨,而且在这些包裹墨锭的绸布上,我的师弟,还发现了一些字迹和印章。”
说着,高存志从桌子上拿出了那一块有着字迹的绸布,向着众人展示着,这绸布陈逸也是在拿墨锭时所发现的,对于鉴定这墨锭来说,有着极大的帮助。
“这上面有集古堂印,也有着对此套墨的评语,其中一些记载更是说明了这是为了躲避那十年动乱,才将墨藏于箱子之中,集古堂,相信各位对墨有认识的朋友都知道,这是近代著名藏家张炯伯先生的斋号,其十分喜爱古代各个时期的名家制墨,鉴赏眼光独到,收藏颇丰,从这集古堂印来看,应该是集古堂无疑。”
“所以,这套彩墨,全称应该是清乾隆御制八卦彩墨,以我对墨的了解,绝不会错。”高存志笑了笑,斩钉截铁的说道,在古玩界鉴定了几十年的古玩,这一套特殊明显,来历清晰的墨,确定起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这绸布上的文字,以及那一方红红的印章,旁边围观众人的面上一个个露出了惊异之色,没想到这一套彩墨,竟然是乾隆御制之物。
“高大师,那这一套八卦彩墨价值多少。”有人非常好奇的问道。
高存志笑了笑,在这八卦彩墨上望了一眼,抬头说道:“现在市场上价值最高的墨锭,就是几年前所拍卖的一套乾隆御制西湖十景集锦彩墨,其是由四大制墨名家之一的汪节庵所制,一面是乾隆御咏的七言律诗,一面是精模印制的浅浮雕西湖十景图画,堪称绝世珍品,而它的价格是四百四十八万元,也是迄今为止墨类拍卖的最高记录。”
“至于这一套御制的八卦彩墨,曾有书籍记载,内务府生产的御墨,单单是朱墨一项,就需要朱砂一斤,广胶六两,冰片三钱,飞金十张,棉子一钱,白布三尺,炭十斤,煤五十斤,所得到的朱砂墨所仅为六两左右,在汪氏墨品所生产,并投放在市场上的八卦彩墨,每锭为六两银子,十锭为六十两,相当于当时一个知府一年半的俸禄,而这仅仅只是投入市场的彩墨,不是御墨。”
说着,高存志面上露出了感叹,指着这一套彩墨说道:“西湖十景彩墨,有两家博物馆都有收藏了,而这御制的八卦彩墨,至今未见有各大博物馆记录与发表,可以说是非常稀有之物,只不过论价值,它还是比不上诗景同时存在于墨上的西湖十景墨,根据我的初步估计,这一套彩墨价值应当在两百万左右。”
“两百万,一锭墨二十万,抵得上三四线城市一套房子了,谁能用得起,这太厉害了,高大师,谢谢你为我们讲的这么详细,真让我们大涨了见识,没想到一块墨也有着这么多的讲究。”
听到高存志的话语,众人皆是一阵惊叹,两百万,对于庞大的古玩市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其他诸如瓷器之类的价值这么多,他们不会如此惊异,但这是墨锭,用来书写的消耗品,一块二十万,根本不是大部分人能用得起的。
高存志微微一笑,“古墨虽然制作精良,但以现在来说,观赏还是要大于实用,另外,你们要谢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小师弟陈逸。”
“对了,差点忘了,陈师傅,你说这箱子是在宝源居买的,花了多少钱啊。”听到高存志的话,有一人忽然反应了过来,带着浓浓的期待问道。
陈逸笑了笑,伸出了一个巴掌,看到这一个巴掌,那人面上激动的说道:“五千买的,价值两百万,这是捡了大漏啊。”
“不是五千,是五百。”陈逸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话,旁边围观的所有人都是一阵目瞪口呆,“五百买来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