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稍大一些的帐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桌椅软垫,谈不上奢华倒也够用。
“殿下和你的护卫,一个聪明绝顶,一个武功无敌。然而到底是心软,是汝等的通病。而属下不同,属下是冷血的判官,殿下心里想要做,却又是不能够去做的事情,属下可以代劳。属下,愿意当殿下手里看不见的利剑。”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尚罗晓涵整个的瘫在了铺着软垫的椅子里,寻着一个慵懒却是最为舒适的角度。白皙而又修长的手里持着一枚铁模,正在饶有兴致的鼓捣着自己的指甲。
看去像极了一个无所是事的富二代,只是在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从属下决定跟随殿下那一刻起,殿下便是属下的唯一的主子,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在尚罗晓涵的面前,一个身穿长袍头戴斗笠的汉子殷切的微弯着腰。
“知道吗?你是一个极度的冷血而又卑鄙的人,阴险的让人觉得讨厌。”
“然而偏偏殿下需要的,不就是属下这样的人吗?何况,殿下的身旁如今能够倚重的,也只有属下而已。”
“你说你会听话,那么如果我要你去死,你也答应吗?”
“啊?殿下你!”
下州,花月边陲重镇。
城门洞开,近千名轻甲骑兵呼啸而出,一片烟尘。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这群人出现在了距离下州三十里开外的建蓉山脉深处。
阳光照不进建蓉山脉的山高林稀,一条羊肠似的小道在阴暗的狭缝中延绵十数里,一路山石嶙峋,参差可怖,恍若是那大火过后的散着焦烟的废墟。无论白天还是墨色降临,对于建蓉山脉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你无论的什么时候走在这狭隘的缝隙之中,永远都是看不见一点的光线,唯有偶尔的仰首时分,才能够瞟见被压榨的不能够再吝啬的一线天。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总觉得像是大冬天的整个身子浸泡在冰凉的河水里面,冷,刺骨的冷。
马队原地的停歇,一个中年汉子立在一处岩石上,双手忍不住的拥着自己的臂膀,似是妄图汲取一点温暖,“这是鬼地方,当真是冷的要命!”
“大人,披上这个会好一些。”一个腰间挎着长刀的士兵走到面前,一面递给了汉子一件羊皮大衣,一面手忙脚乱的套着戎装。兵甲都没有穿戴的完全这对于一个士兵来说简直是不能够想象,然而只要随意的扫上一眼便是能够发现,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那儿忙碌,这样做的人却不止他一个。
“准备的如何了?”
“按照大人的吩咐,兄弟们都已经换上了狼顾士兵的装束,甚至连马儿身上的马鞍子都给换了去。”
“还有旗帜不能够忘记。”中年汉子叮嘱了句,看得出,他在这群人当中身份倒是不低。
“大人放心,已经准备到位。现在吾等即便是站在狼顾士兵的面前,他们也绝对的看不穿吾等竟是花月的士兵。”
“那就好。”
“只是大人,小的不明白,吾等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打扮成这幅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小兵看着披上了羊皮大衣遥望着远处的中年忍不住的问道。“建蓉山脉可是基设九歌的地界,擅自逾越国界是最容易引发冲突的。何况吾等的装束……狼顾和花月在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分别。若是被什么人看见,吾等怕是有大麻烦了。”
“建蓉山脉地势特殊,易守难攻,是打突击的好地方。并且,这里是从花月去基设九歌的必经之路。”
哒哒哒,
一条骑兵从后方冲来,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跪在中年汉子面前,“报,十里之外发现烟尘四起,有大批的人马正在靠近。”
“打着什么旗帜?”
“正是基设九歌的大旗。”
“来的倒是快,也好,省的吾等等的焦虑。”中年汉子来了精神,竟是拍手叫好。
“什么?大人,您要对付的人是他们吗?”
“狼顾三部罗的首领,从无败绩战神级将领,安九爷,啧啧,想想就觉得兴奋呢。”
“大人,您疯了?那可是十万大军,吾等区区千余人之众去惹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富贵险中求,谁料这不是一个最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呢?嘿嘿,吩咐兄弟们各就各位,本官要发达了。”
“大人,这也太……”
“立刻去。”
“是,大人……唉。”一声叹息,小兵终于是无可奈何的退了去。
徒留站在岩石上的中年一人,皓首微微上扬,似要远眺的视线里闪着火一样的亮光……
花月边界,百里之外。
一条蜿蜒的白水河横更,狠狠的将一望无垠的草原和崎岖的山林一刀两断。
分界边缘的斜坡上,无数的兵甲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汇聚,极限的收缩成为一个不足五六丈见方的真空地带。众目睽睽之下,一条华服的公子立在当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剩下了格格不入的狼狈。
“大司马大人,您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室从没有要对您怎么样。父皇对您一向的是信赖有加,甚至于这一次您的六十寿诞,他老人家还亲自的吩咐本殿下不远千里万里,也要亲自的到面前来祝贺您一声。您可不能够听信了区区的一个下人的话语,便是胡来呀。”
“那么怎样,是要老夫听你的?的的确确的是有针对老夫的刺杀行为,并且还是在老夫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的前提下,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