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对于炎热的夏季犹如一针清凉剂,驱散了空气中的些许燥热,让人的心情也不觉好了几分。
而此时,张凡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站在讲台上进退两难,拿着试卷的右手微微一颤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对于老师的尊重之心,他始终没有丢掉,即便马岩看起来多么迂腐刻板,张凡也最大程度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马老师,我,我就先不交试卷了……”
“等等!”
张凡正想退却,大不了在座位上假装几遍复查试卷就是了,但是学老师马岩却突然来了劲儿,微微起身,一把便拽过了他的试卷。
“同学,我已经提醒你这多遍了,你要是还想交卷那我就收下了。”马岩左手拽过试卷,右手拿着教鞭,坐回自己的椅子,眼神在张凡的试卷上扫荡着,嘴角的老皮牵起一丝弧度。
“啊?老师您这是……”
张凡愣了一下,右手依旧保持着拿着试卷的姿势,这位马老师的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他也乐得看见这种结局,转身准备坐回自己的座位。
正当张凡准备转身离开,讲台上的马岩突然又低声冒出一句话:“你还不滚!信不信我一巴掌扇过来了?”
马岩的语调很低,声音恰恰只有张凡能听到。
张凡环顾四周,教室里其他的同学都埋着头做自己的试卷,对于台上两人的对话没有丝毫反应。
任何十二岁的少年,听到老师的这番话必定会伤心、难过,甚至自责,从此在心底里埋下对马岩畏惧的心理。
马岩歪着头,坐在讲台的椅子上,一手拿着教鞭,一手拿着试卷,翘起二郎腿,面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凡。
可是此时的张凡根本就不是那个马岩眼中无知的少年,他并没有如同马岩所想的那样羞愧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马岩,并没有半点离开讲台的样子。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名人民教师的嘴里居然会冒出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张凡心里也慢慢清明,有了一丝对于前世的回忆。
这个叫马岩的数学老师,似乎就是那个用教鞭敲打学生脑袋的老师,甚至于在他初三的时候还闹出一场很大的风波。
当时初三年级有个患有脑部肿瘤的同学,虽说只是良性肿瘤,但是肿瘤长大之后压迫到了脑部神经,使得他的智商低于一般同学,所以平时成绩本就不如其他同学。事故就出在某次课程,因为他没能算出一道题而被上课的老师用教鞭敲打头部,当时并没有症状发生,但是他回家后就开始发病,头晕头痛,之后便卧床不起,后来那位同学再也没能回学校上课。
不久之后,那位同学去世的噩耗就传来,追问缘由,不少同学就想到了当天的事件。
县教育局也有人曾来学校调查此事,甚至寻问到当事老师的风评,可是当年的学校领导为了声誉强行压下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当年那件事闹出了很大的风波,连醉心于学习的张凡也略有耳闻,那个当事老师貌似就是马岩,而他的惩罚也就是停课几周,不久之后便又复课!
抛开前世的死亡事件不谈,即便那位患有脑部肿瘤的同学的直接死因不是马岩那次敲打,说到底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张凡回忆的思绪慢慢收拢,他对马岩最后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
他知道,老师是值得尊重的,就如同医生一样,是一个高尚的职业。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
但是,张凡也知道这种尊重是有前提条件的,害群之马总会存在,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马老师,您就觉得您的学生及格都成问题了?”
张凡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铿锵,不卑不亢。
初一九班的部分同学也停下笔,纷纷侧目。原本对张凡这个刚转来的学生只停在他恐怖的成绩,如今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马岩微微一笑,手中的教鞭在空中划出几个圈,这才慢慢说道:“那可不是,我的学生当然很厉害了,可你们现在算我的学生吗?我才教你们不到一个星期,呵呵。”
“而你,貌似我上个星期都没见过你,今天转过来的新生?算我的学生?”
说完,马岩放下了张凡的试卷,站起身,环顾教室四周。
“据我所知,你们初一九班的升学考试中数学成绩是平行班中最差的,这次摸底考试不出意外也会是倒数。”马岩的话似乎是嘲弄,又好像带着一丝遗憾,他背着手在讲台上来回走动,像极了在监狱巡视的狱长。
话音刚落,初一九班教室的氛围明显一滞,整个教室变得万分寂静,只能听到马岩走动细细的沙沙声。
张凡站在讲台前,脸色变幻,若不是重生回来,他也定会像其他同学一样,只会感觉到内心愧疚,默默吞下老师对自己的嘲弄,不会有所反应。
“成绩差没关系,但是有些同学偏偏还喜欢出风头?”
“我在其他班级可从来没见过考数学还提前交卷的!”
马岩似乎很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毕竟在他的想法里,这个教室里还没有人敢和他自己顶嘴。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身前可真就坐着一个另类。
张凡觉得自己的前世是幸运的,不管是学校生活,还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