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快点啊!我们还等着呢!”队伍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的催促起来,指指点点的像是看客,冷嘲热讽的在他背后说着笑。
那人思虑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抬起头,目光胆怯的说着话:“我还是弃权了吧!”话音刚落,那人便低着头匆匆的从人群里离开了。
“这小子,真是没用,不就是在哪畜生面前走一趟嘛!有什么好怕的!”队伍的第三人一边转过头,眼神不屑的看着刚刚离去的那人,一边鄙夷的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他瘦削的脸又黑又瘦,一道道皱纹深凹下去,仿佛是铁打似的脸上还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黑痣,眼眶深凹下去,只是一团黑,眼神凶狠狡黠,一对白眼珠高高的往上翻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大踏步的往獬豸面前走过去。
沾着泉水的湿漉漉的脚印一步一步靠近獬豸,周身的风吹拂妻他的衣角,眼前是一片茫茫。那人走到獬豸面前停了下来,高傲的斜了一眼右手边的獬豸异兽,看到獬豸眼神的一颗,那人的内心忽然冰的透亮,内心不安的情绪像是涨潮一般“呼啦”一声全部涌上来,心底的阴谋诡计,毒辣凶狠全部被那眼神毫无保留的勾出来,他的嘴唇开始不由自主的颤动,额头上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四目相对停驻了几秒,那人便匆匆的往石路的另外一侧走过去,刚刚踏出一步,就被獬豸伸出一只手掌挡住了去路。
“我……”
那人刚刚想要说什么话,就只看见獬豸飞快的用头上的角血淋淋的插进那人的肚子里,往上干净利索的往上迅速一挑,他的腹部便被刮开一道半米长的口子,大片大片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湿漉漉的岩石,流到了一边的水潭里,水潭立即荡漾着一大片的血红,那人还一脸惊恐的躺在原地,脸上还清晰的保留着内心的意识,脸上因为腹部撕裂产生的巨大疼痛而扭曲变形,眼神像是遭遇了世界末日一般,遍地是血块,肉红的肠子,像是活动的蛔虫一般还在神经性的扭曲着,一地血红的软肉,一环一环黏黏的血液藏在皱褶里,不停的的蠕动着,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肉虫遍地的爬,空气里剧烈的散发着血气的腥臭味,浓重挥之不去。
队伍里的人纷纷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在鼻子前左右扇着,一脸恶心厌恶的表情,阳欢看到眼前的景象,胃里一阵作呕,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种感觉,像是沾满粘液的冰冷黑手,沿着嘴,滑进食道,森然,诡异的感觉,像是撕裂头皮一般发麻,他弯下腰唉,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酸水。
身前的徐复回听到身后阳欢的异动,转过头一看,皱着眉头蹲下来,轻轻的拍着阳欢的后背,一边拍着,一边说着话:“没关系,放松,不要紧张,脑子里不要去想那东西,静下心来,屏住呼吸!”
阳欢双手扶住膝盖,慢慢的把弯着的腰支起来,接过复回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酸楚的胃液,脸色稍稍的缓了缓。他抬起头,看着徐复回,看到他一脸的平静,惊奇的问着:“复回,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啊!”
徐复回轻轻一笑,风轻云淡的回答着:“我见过更恐怖的,也见过更恶心的,还见过最绝望的,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反应的了。”
阳欢一脸崇敬的看着徐复回风平浪静,没有一点表情的脸,内心出了一阵惊讶,还有点畏惧。
众人心头早已明了,小师弟那句“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人心存邪念,报考零剑宗不是为了学习神术而是为了其他事情,獬豸都会发现你们的私欲,所以我再一次劝你们,谨慎入此关!”此时此刻才明白这句话,如果没有认真听,结果到底有多么严重!
队伍的第四人,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往前走了颁布有余,脚踝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铁球前行,一步一步走的多么沉重,然而还是走到了獬豸的面前。
獬豸烈火如炬的目光像是太阳一般灼热。
远处的山岩上,一道干净明了白光和一条通天彻地的黑龙“唰”的一声落到山顶上,站在山岩上,远远的看着阳欢。
“你嘴里说的就是他吧。”千山一身漆黑的长袍,腰间仍然是别着一个酒葫芦,站在高高的山岩之上,看着地面小如蝼蚁一般的人头,他谨慎的问着北迁。
北迁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这倒好,这小子有福气,有眼光,不过我们四兄弟时隔这七百年若是还能重聚的话,还真要以这小孩子马首是瞻,我心里倒还真有点不服气。”千山的语气轻松又幽默。
“千山啊,我还不了解你……”北迁淡淡一笑,一身白衣迎风而立,墨似长发,剑眉星眸,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说着:“你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嘴里的小子可是你我的少主啊,你现在嘴里虽然是慢慢的不服气,若是他真的懂事继承了上傅的位子,给我们下了那么一道两道命令,我看你啊,肯定是冲在最前头的。”
“哈哈哈”千山爽朗的笑着,一边从腰间取下酒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一边拍着北迁的肩膀:“没想到过了这七百年,还是大哥你最了解我!不过啊,我看那獬豸可是六亲不认啊,你不出手?”
北迁忽然一脸的凝重,皱着眉头:“这点也正是我担心的,獬豸是上古异兽,他的体内存在着诛神的力量,我怕獬豸会探知到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