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在键盘上输入“ifbefarbehind?”,法诺尔轻声念了一遍,是旧世英国诗人雪莱的《西风颂》,大意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诗就刻在格林尼治的围墙内侧,和开拓者们的群像刻在一起,每一个来格林尼治的人都可以看到,这是镌刻在地上遗民骨髓里的信念和精神。
电梯闭合,居然是斜向的上行,法诺尔的嘴角勾起来,所谓的18层,居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如果在战争中有人想通过攻陷安全屋来达到斩首的目的。下到17层后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地下宫殿吧。
电梯运行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超过1分钟,电梯打开,法诺尔站在一个宽阔的空间,灯火通明,似乎是地下仓库,空气很干净,显然通风良好,除了电梯,整个仓库只有一道光滑的,严丝合缝的门,法诺尔知道,普罗迪就在门背后。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不容置疑地说道。
“陛下,您的安全……”少将的忠诚被法诺尔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打断,他面色涨红,手足无措。也是呢,在主宰面前,身为普通人的他连作为护卫的资格都没有。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重复道,语气和前次一模一样。
“是!”少将敬礼,转身进了电梯。
只剩下法诺尔一人了,听着脚步踩在仓库地板上的回声,法诺尔突然回忆起拜访苏执的一幕幕,这一切多像。
走到门前,法诺尔刚抬起手,大门无声地开启,就像苏执当时的那声:“门没锁。”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似乎早猜到我会来。”法诺尔云淡风轻地一笑,放下手迈步走进大门。
“我没猜过。”普罗迪平躺在地上,暴君之书悬浮在他的面前,一页页翻动,他在看书,即使法诺尔进门都没让他的眼睛转过来片刻。
“你想说我是恰好在你展开领域的时候踩进来了吗?”法诺尔大笑,种下那颗种子之后,似乎普罗迪比上次见面更有人情味了。
“领域一直开着,我的确是在你踩进来的时候知道的。”法诺尔坐起来,抬手合上书放到脚边。
“领域……一直开着?”法诺尔骇然,他晋入四阶的时间比普罗迪短不了多少,远远超出安迪,但即使对他而言,维持领域也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情,如果普罗迪没有骗他,那只能证明,普罗迪已经脱离了四阶的范畴,“你晋入五阶了?”
“不完全,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普罗迪指指自己的脑袋,眉头微皱,“你可以随意找地方坐。”
“你误会了。”法诺尔苦笑,“那粒种子的确是我的领域结晶,不过从打入你思维的那一刻就和我毫无联系了,我无法透过他感知你的情况。”
“无法?”普罗迪微微错愕。
“你肯定清楚,不然我的领域进不了你的思维。”法诺尔很确信这点,毕竟普罗迪对领域的掌控无人能及。
“我不清楚。”普罗迪无所谓地回答。
“那你还让那粒种子留在你思维里?”这次轮到法诺尔错愕了。
“它对我有用。”普罗迪伸手一指,椅子、茶几、茶壶、茶杯从屋子四处飞过来,排成一排在法诺尔面前悬浮,显然是请他坐下喝茶的意思,“至于其他,我不关心。”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法诺尔的预料,普罗迪似乎从来没把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当做对手,或者说他的眼睛里除了力量本身没有任何东西,那他追求强大的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变强?”法诺尔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为什么?”普罗迪歪着头,好像在思索,“只是想知道能力的本质是什么。”
能力的本质?法诺尔终于彻底明白了普罗迪,通通透透。其实普罗迪原本就是通透的,只是他的思维太过通透,以至于整个世界都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包括他法诺尔。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目的说出来,我很忙。”普罗迪似乎有些不耐烦,法诺尔有件事情想的不错,拥有了情绪,普罗迪的确和本来不同,至少对于他不关心的事,他的耐性变差了。
“现在就说。”法诺尔摘下椅子和茶几,给自己泡了一杯开水,飞过来的东西里既没有茶叶也没有茶包,不过他不在乎。认清了普罗迪是这一趟的最大收获,认清了普罗迪后,他几乎确信自己的计划会获得成功,一步一步,伟大意志的理想,已经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我相信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