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医的建言不是无的放矢,可军医就只是个军医,指挥官却是唐城。离着红土坡已经很近了,在这个时候,唐城是决计不会答应停下部队暂时休整的,在林子里多待一天就会增加一天的危险。被唐城拒绝的军医倒是没死心,又去找了麦克和瑞克说了同样的理由,麦克和瑞克倒是没说停下休整的话,而是跟唐城商量着先停下来让军医带人检查一下那些士兵脚部的溃烂。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开的什么玩笑。咱们这是顺着溪水南下,我派出去的斥候已经不止一次在溪水边发现有人取水的痕迹,你们敢跟我保证那些痕迹不会是日军留下的?”唐城用眼睛瞪着麦克两人,口气却一点没有想要跟两人通融的意思。“我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冒险,今晚宿营的时候,医官可以检查那些家伙的脚,至于停下休整,别让我再听到这几个字,一定都不好笑。”
唐城最终还是没有同意短暂休整,脚部已经发生溃烂的士兵们也只能一瘸一拐的继续跟着行军,心里却在暗自懊悔自己的懒惰。前出的斥候再次用步话机呼叫了唐城,说是前方不远又发现了一处有人出没留下的痕迹,示意侯三接替自己管制连队,唐城带着谭飞和刘石头快步的顺着斥候留下的痕迹去了前面查看。
唐城派出的斥候并不是聚在一起统一行动,而是由吴山、岩龙和骰子三人各带一队斥候,分成三路向前路搜索前进,用步话机呼叫唐城的是走在中路的骰子。唐城找到骰子他们的时候,骰子正跟手下的一个斥候用工兵锹在一块平地里挖着什么,等唐城三人走到身前,骰子已经从土坑里挖出几张纸片和一个烟盒来。骰子挖出的纸片上没有字迹,可那个烟盒对唐城他们而言却不陌生,只要是打过日军的老兵们都认得出,这是个日本香烟的烟盒。
“狗日的鬼子果真是来过这里,就是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取水还是为了别的,咱们可要小心了。”骰子又用工兵锹挖了几下,没有再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这才停了手。“我看咱们不能再顺着水走了,如果只是咱们自己人咋样都行,可咱们还带着帮美国大鼻子,这万一要是在林子里被日军给围了,到时候即便是咱们没吃亏,美国人那边怕是也会给咱们穿小鞋,只要不给咱们按时空投物资,弟兄们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唐城没说话,而是接过那几张纸片翻来覆去的看,虽说这上面没有字迹,但唐城却已经能确定这是日本兵惯用的日记本里的纸张。“那就不顺着水走,找地方直接越过溪水向红土坡的方向走,只要赶到红土坡,就是遇上日军也无所谓,红土坡那里的地形只会对咱们有利。”稍稍沉默了一会,唐城终于下了决定,为了能早点赶到红土坡,他打算不再顺着溪水弯弯绕绕的走冤枉路,而是走直线穿插过去。
走直线穿插,虽说路程是缩短了,可其中的艰辛和危险却是增加了许多,不过此时的唐城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用步话机召回前出的吴山和岩龙两支斥候小队,唐城当着一众军官的面,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唐城的话说出口,众人的反应却大不一样,赞同者有之,反对者亦有之。赞同唐城这个决定的大多都是跟随唐城来回走过野人山的那些国军老兵,反对者几乎全都是麦支队的美军。
“唐,我知道你所作出的决定也许是正确的,可你要知道,连续的行军已经消耗了大家太多的体力,顺着溪水南下的路途还好走一些,可如果越过溪水进林子里行军,我怕会有很多士兵跟不上速度,从而掉队。”瑞克脸上的担忧早已经被唐城看在了眼里,这是个很明显的问题,不是模棱两可的推诿就能解决的。
美军士兵的体力明显要优于唐城手下的国军士兵,只是他们不适应野人山丛林里的气候和环境,再加上晚上扎营的时候他们的睡眠也有问题,这几天已经有美军士兵连续出现发热的症状,要不是军医带人检查的紧,说不定已经出现美军士兵死在林子里的事情。“瑞克长官,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你要知道如果我们还要顺着溪水南行,是一定会遇到日军的,你觉得你手下士兵的状态,能够迎战多少日军的围攻?”
唐城的反问让瑞克无言以对,当初在兰姆伽接受山地训练的时候,他手下这些士兵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瑞克没办法回答唐城的反问,并不代表那些美军军官就会同意唐城提出的决定,作为和事佬的麦克只能一个一个的去说服他们,这些美军军官可以无视唐城,却不能同样无视麦克的存在,毕竟麦克还是美军观察团的一员。
“这些美国大鼻子可是真够烦的,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答应带上他们,要是只有咱们自己,这会怕是早就赶到红土坡了。”完全不在乎杜克还在自己身边站着,骰子的火爆脾气再次爆发,看他那架势,如果不是唐城还在这里站着,说不定骰子会拉开架势和那些顽固的美军军官们大打出手干上一架。
“行了,你就消停一会吧,当着人家杜克的面说美国人的不是,你可真是能耐的不轻。”唐城沉着脸呵斥了骰子几句,从刘石头那里要过一包香烟扔给了面无表情的杜克。和骰子不打不相识的杜克算是这伙美军中的一个异类,从部队离开列多开始,这货不管是行军还是宿营一直混迹在唐城的连队里,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让杜克在国军士兵中间混的如鱼得水。
杜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