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叶兆新也赤着个上身,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放下一麻袋白菜就过来了,“成成啊,来的蛮早的嘛!”
徐学成赶上来,给他点了一支烟,“不早了,我看你们这都这么多人了,你这是刚去了农贸市场回来?”
“是啊,这我们这要的也多,送的都是隔壁的菜农,我这不得从农贸市场一车车的往回搬吗!”叶兆新吐了一口气,看他头顶上的汗,估计也搬了一早上了。
徐学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怎么,招待所每天这么大的量,农贸市场不给送的吗?”
叶兆新挥挥手,也聊开了,“哪里哟,四五百斤听起来多,实际每家摊子分下来也就一二十斤,多的也就三四十斤,几块钱的东西,谁给你送啊,再说就算他们给送,我这边也没这么多时间等着他们啊,总不能要求他们一大早就送到吧,耽误了所里的饭点,我这饭碗都保不住!”
聊到这,徐学成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那要是把农贸市场搬到这附近来的话,你会到它那里去采购吗?”
“废话,有这轻松的事,谁还不干啊,又不傻,到谁那买不是买,不过这农贸市场那么大,也不是我想迁就能迁的啊!”
叶兆新抽完了一支烟,手指一弹,将烟蒂弹飞老远,拉着徐学成往拖拉机那边走。
“走吧,早点把东西卸下来,给你结了账你好回去!”
卸完货,拿着收据到财务那里领了3张十块的票子,美滋滋地搭着空车,往农贸市场赶了,期间还去旁边院子里给拖拉机加满了油,什么?油钱?开玩笑,咱这是徐家坞公社在职人员,油钱自然让他们找公社去拿了,这会我国还是个产油大国,几口大油田相继被发现,工业又相对落后,这点油钱对公社来说,还真不是个事!
到农贸市场,依旧是门口两个靠门口的摊位,徐学德和徐学友两兄弟一个卖,一个称,旁边老末也在帮忙找钱收钱,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怎么样,卖出去多少了?”
老末往地上一指,“看,50斤一袋,卖空4袋了!”
徐学成摸摸徐飞燕的脑袋:”老末真棒,待会回去给你买糖!“
“对了,那个雕章和光头饭店的50斤拉走了吗?”
“拉走了!钱也付了!”
徐学德这会刚送走一个大妈,手里拿着两张五毛的红色毛票,扭头说道。
徐学成见三个人照应的过来,也就不再插手,在周围摊位上闲逛,也不买,就散只烟,然后和摊主瞎聊。
“哎大叔,你这今天还有这么多剩的没卖完怎么办啊,廉价卖给二道贩子?”徐学成拉着一个卖芋头的摊主闲聊道。
卖芋头的大叔美滋滋的吐了一口烟,说道,”我这卖芋头的还要好点,嫌累就卖给二道贩子,不嫌累扛回去改天接着卖,那些卖绿叶菜的就难办咯,没卖完就只能低价卖掉了,放到第二天就蔫了,谁要?“
“哎大叔那你说要有人在县里开个店,统一收他们的绿叶菜,就是价格要便宜一到两层,能有人去卖吗?”
“啥?还有这么傻的人?我这起早贪黑,守在这里整半天,也就卖个一两块,还得交两毛摊费,早上送下菜就拿钱走人,这么松爽(意指轻松)的事,别说低个两层,低个三成我也给他啊!”
“得嘞,您慢慢候着,我这就先走了哈!”徐学成离了芋头的摊位,又转去一个卖绿叶菜的摊位。
“老大爷,你这绿叶菜还剩点啊!”
看摊的是个老大爷,满口黄牙,裤带上系着个烟袋,手里拿着杆土制烟枪在那享受,一看就是上了年数的老烟枪,这就简单了,说实话,这年头还少有一根“红梅”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根!
这不,给老大爷点上烟,徐学成问啥答啥,再加上时不时拍响的几个马屁,几句恭维,乐的老大爷一个劲的夸,“恁娃老懂事了,”再聊下去这大爷恐怕连孙女都要卖给徐学成了。
农贸市场摊位不多,一百个都不到,这会已经有小半收工回家了,徐学成转了个遍,回到自家的冬菰摊上,刚好徐学德送走最后一个顾客,老末把钱袋一收,袋口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哥,哥,你猜我们今天卖了多少?”
多少?不就一百三四十吗,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叫我猜呢?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快给哥讲讲,卖了多少?”
“加上你给我的那30,总共一百三十八快四毛,”
老末兴奋的小脸通红,手里抓着个钱袋子也不知到往哪放了,
“哥,这钱袋子还是放你那吧!”
“怎么了?不愿意给哥管账?”
“不,不是,我怕丢!”
徐学成摸摸老末的脑袋,“就放你那,我们家老末这么能干,怎么会丢呢!”
三兄弟拎着几个空麻袋,拾掇拾掇,就跳上了老工农-7的车厢,“噗噗噗~”地回家了。
这会天正热,大中午的拖拉机车厢后面也没棚子,太阳直直的从头顶照下来,头皮快要能闻着肉香了,三兄弟脱了汗衫罩在头顶上,老末是一路两手捏着那个钱袋子,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徐学德这会跟着徐学成出了两次货,也觉得自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调笑到,“燕子啊,这袋子又不会飞走,你捏的那么紧干嘛,你再用力点,袋子都被你掐破了,到时候毛票满天飞,可捡不回来!”
急的老末一个劲的反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