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庄子言。”庄言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倒八眉老头,又看了看对方手上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会把他的照片随身带在身上。
“您二位是?”庄言问道。
刘鹗抓着手上的照片,心里有些得意,他忽然想起来从燕京走之前在辜鸿铭书房里面说的那段话来。他告诉辜鸿铭说,他到金陵肯定是能遇到庄言的,因为他感觉他跟庄言有缘。
他在金陵已经呆了有好些天,没事就跑出来转悠,一直就没碰到庄言。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金陵这么大的地方,真要给他随便就碰到那倒奇了怪了。
刘鹗之前还在想,如果再过两天还是碰不到庄言,那就算了,他还要到其他地方去。谁知道天意竟然如此,他来看一个老朋友,竟然碰巧碰到了庄言。
说实话,刘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要碰到庄言,说是欣赏吧,也不至于到非要见一面的地步,思来想去,刘鹗自己的解释就是当时在辜鸿铭的书房把话说满了,所以现在这么想要碰到庄言,这中间多少有些面子的成分在里面。
也因此,确定眼前的就是庄言,刘鹗的第一反应是得意。
“你先别管我们是谁,我且问问你,你可认识汤生公辜鸿铭?”刘鹗不答反问。
庄言更加惊讶了,听起来这老头跟辜鸿铭是有关系的,他躬身说道:“我对辜先生神往已久,可惜未尝得见。”
刘鹗古怪地笑了一下:“我怎么听说,是你不愿意见那老头?”
庄言吓得小心脏咯噔一跳,连忙摆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如果辜先生召我过去,我肯定在所不辞,断不会有不情愿的。”
刘鹗有些失望,“你这小子,缺了点个性,这可不好。”
庄言低头翻了个白眼,暗道他还不想死,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愿意去见辜鸿铭。
旁边的马甲老头这时好奇道:“老残你刚才是说这位庄子言不愿意去见辜鸿铭?”
“你不都听见了么?不过人家不也说了嘛,根本就没这回事。”刘鹗撇嘴说道。
马甲老头怪笑道:“辜鸿铭这老不死也有今天,庄子言,你不错。”
面对马甲老头那种“我很看好你吆”的眼神,庄言有些无语,他觉得在他跟前的这两个老头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但是听这两位的口气,来头都相当不小,特别是那个马甲老头,虽然年纪看起来比倒八眉还轻一些,但是口气却更大,辜鸿铭在他嘴里直接变成了老不死。
刘鄂呵呵笑道:“芝泉你也不必听到鸿铭就这样咬牙切齿,他虽是保皇派,但是也不过是个文人罢了,与你其实干系不大。”
被叫芝泉的马甲老头撇嘴道:“他一介文人,我管他保皇还是革新,但是我却还记得三十年前他是怎么骂我的,我在他嘴里,可都变成了乱臣贼子,窃国猪狗。”
“他骂过的人多了,偏你还记得。”刘鄂笑道。
马甲老头啐道:“敢情骂的不是你刘铁云,你倒是可以风轻云淡。”
庄言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两人到底是谁,一个叫芝泉,一个叫铁云,应该都不是名,而是字。这就是表字的麻烦处,除了读三国,谁会把字天天挂在嘴边啊。
这时刘鄂似乎也看出来庄言的疑惑,笑道:“你还是不知我俩为何人?”
“不知。”庄言如实回道。
刘鄂指着马甲老头说道:“这位你若经常关注时事必然见过,他就是前任金陵市市委书记,现任金陵市党校校长。”
庄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非常惊讶,倒不是因为对方当过金陵市市委书记,而是他这个工作调动也太诡异了一点。
看这老头年纪不大,五十来岁的样子,当过金陵市市委书记,按说前途无量,政治生涯正是鼎盛期,怎么一下子跌到了党校校长去了,这反差也太大了,任谁听了也觉得他铁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刘鄂不知道庄言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他的姓名想来你也听过,他就是革命先锋战士段祺瑞。”
“噗!”
庄言差点喷了出来,革命先锋战士段祺瑞?
如果眼前这个段祺瑞就是庄言印象中的段祺瑞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革命先锋战士段祺瑞”那简直是个笑话。
段祺瑞是谁,上一世人称段合肥,也号称北洋之虎,是皖系军阀的总瓢把子。
他这个人历史上褒贬不一,有人说他纵容军警向爱国学生开枪,制造了“三一八”惨案,却也有人说这个人对待日军作风硬朗,有中国人的血性。
但是不论怎么说,段祺瑞他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只不过,庄言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世界,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竟然变成了什么“革命先锋战士”。
庄言在前身的记忆里搜过了一下,还真是发现了中国开国有这么一段历史,当年革命的时候,段祺瑞虽然年纪还比较轻,但是不论是军事战争上还是政治理论上他都有所建功,被当时的人们称为“革命先锋小战士”,到现在,坊间还流传着他的故事。
“段先生好。”
“嗯。”段祺瑞点了头,算是回应了。
“那您是?”庄言向段祺瑞问了句好后,又问向刘鄂。知道马甲老头竟然是段祺瑞,庄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刘铁云是谁,难道也是北洋军阀里面的人?不过庄言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