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兄......你......”
这个表情的变化确实让言玉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已然颠覆了他对郑王的全部认知。
从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柔弱书生,转变成一个一言不发的畏畏缩缩的皇子,到现在眸光转瞬发光发亮,炙热的神色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似那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伪装罢了。
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是我真正的面目,这种神态和情绪的变化,引发的必然是现场气势或者说气场的转变,这种转变让言玉十分不适,他缓缓地向后退出一步,在脑海中快速地寻找着与这样表情类似的曾经自己亲眼见到过的甚至有可能是臆想出的郑王模样。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提起的心绪稍稍落下一些,但遗憾的是,就在那一瞬,他根本没有找到,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状态的郑王兄,这让他不禁有些撑持不住。
紧接着,郑王说出的话,除非是让言玉认为他已然疯了外,更做不出任何回答。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郑王!”
“大胆刁民,还不快快认罪!”上官天气非但不惊,反而似放下了胸中沉淤许久的闷气一般,好似大吼一声,又向着殿外的武士喊道,“还不快将这个贼子给我拿下,以谢天下黎庶!”
“慢着!”
司空的话音未落,只见那殿内殿外早已埋伏许久的刀斧手皆一跃而出,向着郑王奔来,这样的场景十分混乱,却又能在这混乱之间给言玉陡然一个惊醒,也忙喊出一句来,又将身护在了郑王之侧。
“你到底是不是郑王!啊,不对!我看郑王兄这两日本就是神情恍惚,昨夜又是一夜未睡,今天,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因为不舒服,不想在这里继续呆着,那也不能胡说八道,对了!你尽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空肯定是误会你了,我刚才可能也是误会你了......”
此刻言玉的肺腑之言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因为此时的郑王殿下已然将自己的腰杆挺得笔直,从容不迫的面上早已满是戾气,他正在用一股十分不屑的神色望着汉王,望着这位曾与他朝夕相处的好兄弟,也许是由于下意识想要保护他的原因言玉才做出这样动作,可现在的郑王什么也没说,答案已经清楚,言玉所做的保护就是多余的,没有别的更多的寓意了。
“汉王,你还不速速闪开!”
“刀斧手给我上......即刻拿下,就地问斩!”
“不可!”
谁知二人目光的交流和对视还未结束,司空大人上前一把推开言玉就要拿人。郑王的目光瞥开了言玉,更加深沉且愁烈。
刹那,一把尖锐的钢刀插入了司空的胸膛,血水溢出,染红了一切。
那把钢刀的主人正是郑王,但是这个动作极快,就在刀斧手即要下手的一刻之前,手起刀落,将这大唐的三公大臣血屠朝堂。言玉被这一惊,身子一怔,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两步,只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柔弱书生杀人,但又不敢靠近。
言玉并不是怕,按理说,他的刀速根本不快,但对付一个年迈的老者来说却绰绰有余,他之所以不敢靠近,是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众巨大的变化,昨晚还并肩而立,为娥皇、凤栾夜不归宿的事愁的满脸疲惫的柔弱书生,今日摇身一变,站在整个大唐帝国最为核心的地点龙庆殿杀了当朝位列三公的司空大人上官天启,却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
那面色更加血腥和狰狞起来。
“难道他真的不是郑王,对!我感觉他肯定不是!这怎么会?可......他肯定不是,他一定是别人,是某个人......一个能杀人的皇子,除了吴王,不会再有别人,而他,比起吴王,更加心狠手辣,他这么做,不怕被当场剁成肉泥吗!不!他在等什么!一定是在等!在他刚才开始不回答问题时就已经在等了!他在等什么?为什么会是在这里?这所有的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言玉混乱的思绪未定,江寒早已横刀挡在了他的身前。至于那些刀斧手们则一个个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到,都愣在了当场,看了看躺在血泊之中的司空,又看了看在场的第二个他们所认为的高官,汉王李言玉,之后,便将焦灼又不知所措的神色全然放在了言玉身上。
好似言玉若是要继续喊出那句杀来,手中的刀是不会就此放下的,若是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恐惧或是犹豫,那么在场的所有人看来都要犹豫了。
言玉没有犹豫,但在他的话就要出口之时,这个郑王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确切来说应该是两个人,他们出现了,是在殿外的侍卫们毫无防备,或者说根本无力防备的情况下闯入了殿内,这两个人的出现,首先让江寒打出了一个冷颤,这不就是在方兴山下放走的那两个人吗。
“哥哥小心!”
江寒手中刀速极快,忽的一个转身,直将言玉推出几步,凭空一个飞身来挡,虽然在这两个世外高手眼里还是显得力道不足,但确实是挡住了。
那劲儿巨大,一股巨大的能量袭遍全身,以至于铠甲从内而外全部开裂破碎。
一口鲜血喷出,江寒半蹲在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十分艰难。
言玉被眼前这一幕看得发证,但很快又恢复了机敏的神态,他看清楚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郑王,在他将发髻上的发箍取下时,面上的一层蒙皮揭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显然是另外一个人了,这个人与刚才一并闯进来横刀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