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小女孩,自出生起就高居于世界顶点,拥有着人类社会所有的一切。尘世间的喧嚣,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日月四季的更迭,在她们眼中有如戏剧,转身即是虚无。
她们是孤独的。
看遍花草树木,山川河流,蓝天大海……在一个深秋的傍晚,她们在人群中看见了彼此。
那一刻,世界呈现缤纷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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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机能很会偷懒,过去的见闻、经历都会被极尽简化的压缩,然后堆砌成处世经验。在不借助特定道具的前提下,人单凭己身无法回忆起任何信息,思想活动的必备条件是“媒介”,任何事都是如此。就好比手边的杯子,经验告诉你它是属于你的,但具体是哪天卖的,在哪儿买的,摔过几次……等琐碎信息,则基本无法回想起来。记忆像一个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没有指引和路线,人就无法去到想去的地方。
当我们在回忆特定的人和事时,最先一批回想起来的,往往是和这些人和事密不可分的、记忆中的低估、高?潮和创伤,因为它们是处世经验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影响会有多大?
在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她给了你答案,你想要的答案,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而今问题又来了,她会给出同样的答案吗?
冉金珠下意识摇摇头,终止了这次回忆工作,二十七层高楼窗外的风景,一如她对世界的认知,壮美而冷漠。她看着袁媛,袁媛低眸避开,一个呼吸的功夫,再抬起来时,眼神却坚定而柔和,透着真诚和几分恳求。
冉金珠知道袁媛在恳求什么,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何况这份恳求是对她的讽刺和伤害。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袁媛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刚才那副表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郑重。
为什么会迟疑呢?
冉金珠忽然感觉有些扫兴,多浪漫的一件事,搞得跟阶级斗争似的,人都是这样吗?袁媛是这样,那佩佩呢,她图什么?
……
七点许,城市上空浮现点点星光,袁媛从楼下出来,回眸看了一眼,如释重负似的叹了口气。
离开冉金珠所在的住宅小区,赶往街道的路上,袁媛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意外的疲惫和冷漠,“忙完了?今晚回家吗?”
袁媛说:“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啊,是冉金珠吧?别闹的人尽皆知就行,今晚要在她那里过夜吗?”
“不是她。”
“什么意思?。”
“她叫向佩佩,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不是冉金珠。”
“……那她同意了吗?冉金珠。”
袁媛有些失落,“……她没说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
——“今晚回家吗?”
“……佩佩叫我过去,去她家过夜。”
——“那好吧,没什么事,妈就挂了。”
“嗯。”
——“玩开心点。”
……
……
晚七点五十分。
在群星熠熠的夜空下,城市霓虹绚烂,街道宛若波平浪静的河流,凤祥山上的树林化作一片片皮影,透着生人勿进的诡谲气息,春风却来到佩佩家的庄园别墅,问候那些美丽而寂寞的花草。
屋里灯火通明,枪声不绝,佩佩坐在飘窗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哇,什么人啊?”
“没事,我们上去,就让他们打。”
“码的臭煞笔跟我抢分,@#……”
“先奶口血。”
“接个手雷。”
“娇娇你还打什么?快跟上啊。”
“走走走,上面有加特林,足足五百发子弹,随便你打。”
“他们死了我们再下去。”
屋里一排电脑前,叶彩、娇娇和单望舒,正在三连坐打枪战游戏。
《战争之王》。
坚国小拇指公司出品,国内没有代理商,翻墙玩的。
好在坚国所使用的语言同样是汉语,玩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战争之王》有很多种玩法模式,团队、单人、爆破、近身特殊战、狙击特殊战等等,玩家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有,叶彩她仨现在玩的便是挑战模式,对抗生化boss。
游戏在画面上有些考究,真实战场的还原度很高,子弹出膛、弹壳落地、无线电通话等音效也都很带感。仨妮子冲上第三层平台,叶彩端着母鸡3式金色机枪,娇娇扛着炮狙,单望舒抱着阿卡47步枪,在车厢上面你瞅我我瞅你,蹦跶来蹦跶去,时不时切换成铁锹或者锤子,往人家头上招呼。
施施抱着床单褥子啥的来到床边铺床,对这一幕无可奈何似的摇头。大家能和睦相处,打成一片,她当然高兴,但只知道玩游戏就未免太不像话了。
“小彩,快到八点了啊。”
“知道,我看着呢!”叶彩头也不回的嚷道。
铺好了床,施施来到佩佩这边,看着她喝口酒叹一声的样子,纠结得蹙紧眉头。
“今天,还是让小彩代?”
佩佩说:“不用。袁媛会过来。”
“……都这么晚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施施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袁媛打来的。
佩佩接过手机,一下从飘窗上跳下来,一边接听电话,一边风风火火往房间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