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节话音刚落,城门内马蹄声急,廖成芳带着一众亲兵和李喜桂策马狂奔而来,一路上惊了不知多少行人。
城门果然是紧闭的,李喜桂还没到城门处就已经大喊道:“开门!快快打开城门!”
守城门的士卒赶紧一拥而上,沉重的城门带着吱呀声缓缓的打开了。廖成芳已经带着亲兵下马快步走向城外,李喜桂哭丧着脸跟在后面。
廖成芳是见过张知节的,那时候张知节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权臣,廖成芳也只是远远仰望过,却没有那个身份上前结识。
但是张知节的面容他却记得清楚,虽然此时张知节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廖成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国公爷没错!
廖成芳快步上前双手捧着圣旨跪地恭声道:“末将辽东总兵廖成芳参见国公爷,恭迎国公爷莅临辽东!”
白玉兰上前将圣旨收了回来,张知节笑着下马搀起廖成芳笑道:“廖总兵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廖成芳顺势起来,恭声道:“不知道国公爷驾临,末将等未能远迎,实属无礼,请国公爷责罚!”
张知节笑道:“本督轻骑而来,你们又不知情,何错之有?况且本督对着些虚礼并不在意!”
廖成芳恭声道:“多谢国公爷海涵,城门守将不识国公爷贵容,举止失措,竟将城门关闭,实属无心之失,都是末将御下无方,还望国公爷勿怪。”
说罢廖成芳回头喝道:“李喜桂,还不快来给国公爷磕头请罪!”
张知节有些讶异的看了廖成芳一眼,没想到廖成芳这个总兵竟然还会替城门的守将担待,这倒是出乎了张知节意料。
就在张知节讶异的时候,李喜桂已经弓着身子来到了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头道:“小人李喜桂不识国公爷尊颜,将国公爷关在了城外,犯下了大错,还望国公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一命。”
怎么就到了饶命的份上了?张知节听了有些无语,他又不是屠夫还能一言不合就杀人啊?再说了他堂堂当朝国公岂会和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计较?
那未免也太掉份了,况且他也没觉得这城门守将有什么错处。张知节笑道:“李喜桂是吧?起来吧!”
李喜桂心里忐忑不已,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惩罚,总兵大人应该不会坐视他被杀的,所以性命应该无忧。
就是不知道最终会被打板子还是被罢官,但愿是打板子,若是罢官的话这一辈子就完了,还是受点皮肉之苦的好。
李喜桂心中想三想四所以听了之后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廖成芳,廖成芳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谢国公爷宽恕!”
李喜桂这才反应过来,国公爷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过错了!李喜桂连忙磕头道:“多谢国公爷宽恕,多谢国公爷不杀之恩!”
张知节有些无语,怎么就成不杀之恩了?他什么时候要杀他了?张知节拍了拍李喜桂的肩膀笑道:“什么不杀之恩?本督没有责罚你,是因为你并没有什么过错!”
“作为城门守将就应该谨慎,在有不明来历的骑兵驰来的时候,关上城门这是正确的决断。所以你并没有过错,相反,你做的很对!”
李喜桂听了张了张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他把堂堂国公爷关在了城外,结果国公爷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做的对。
这对李喜桂来说恍若梦中,就是廖成芳听了也十分惊讶,他没想到张知节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喜桂心中还是有些震撼的,因为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身为显赫的国公爷又是当朝权臣,能有这样的气度吗?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做不到,所以廖成芳在心底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权臣。他倒是不怀疑张知节是做作,因为真没这个必要。
廖成芳感慨道:“国公爷的胸怀真让末将敬仰!”他这绝对是有感而发,而李喜桂只是站在一边傻笑。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从城门里涌了出来,是副总兵薛成带着临时聚集起来的部分将领赶来了,齐齐跪地道:“参见国公爷,恭迎国公爷驾临辽东!”
张知节笑道:“都起来吧,无须多礼!”
这些将领们闻言都起身,他们见到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国公爷,这和他们想象中的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大不相同。
名扬天下的国公爷并不是高高在天上,而是就如同他们一样,这让他们心中的敬畏减去了不少。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发现了李喜桂竟然站在一边傻笑,这货不是将国公爷关在了城外吗?怎么此时还笑的出来?不是应该被摁在地上打板子吗?
就在他们惊异的时候,廖成芳已经拱手道:“国公爷一路劳顿,恭请国公爷入城!”
张知节笑着点头,转身上了马带着侍卫向城内行去,廖成芳赶紧上了马来到张知节身边笑道:“还请国公爷去总兵府稍歇,末将这就让人将总兵府后院收拾出来。”
张知节笑着摆手道:“不必如此,随便在总兵府旁边寻个小院就成,不用大张旗鼓。”
廖成芳连声道:“岂能如此,岂能如此,可不能如此怠慢国公爷!”
张知节笑道:“没什么怠慢不怠慢的,本督在宣府的是就是如此,本督来辽东并非是来喧宾夺主,寻个小院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