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驿馆。君臣二人彻夜深谈,狄仁杰以其多年的宦海谋略,一一为武柲解惑,二人都有一种人生有如初见之感,君臣关系也达到了一个深度。
天明十分,武柲已然睡在了返回幽州的马车上了。
但他丝毫没有睡意,于是,开始闭目养神,马车虽有些颠簸,但以武柲的强健的身体,丝毫不受其影响。
一夜深谈,君臣二人最后决定先在外围部署,然后缓缓渗入洛阳,最后一举铲除二张势力,掌控禁宫。而且时不待我,二张势力极速扩张,若再不铲除,后患无穷。这也是武柲不得不接受狄仁杰以武力铲除二张的最重要的原因。
武力铲除二张,控制宫廷,以太子监国或者直接登临大宝,这对于武柲的内心来说,是不愿意的。虽说帝位诱人,但若没有女皇的应允,他便没有大义。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等女皇驾崩后,他便可顺其自然而登基。但河北惨败之后,受到了不明黑衣人的攻击,这就说明,有人不想让他活着。二十年的征战生涯,杀敌无数,仇人也便无数,恨他之人不知凡几,所以武柲不想再等了。只有登基之后,经过一系列改革,帝国按照自己的思路而前进,那么像这种蓄养死士的事情,便会有极为严厉的惩治措施。
于是,当武柲回到幽州城后,便在密室召见了心腹将领,郭知运和薛讷。此二人。一人是左羽林卫将军,一人是右羽林卫将军,可以名正言顺地驻守玄武门校场而不引起二张怀疑。
密室内。
二将恭敬地行礼后便站立一侧。没有太子殿下允许,他们不敢就坐。
武柲面容肃穆,眼中透着一股深沉,他微微一动,说道:“坐下吧!”
二人躬身,道:“谢殿下!”这才坐下。
密室内一阵沉默,郭知运与薛讷正襟危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们不怕殿下打骂,就怕这样沉闷的气氛。
片刻。武柲缓缓说道:“此次河北之战,本王遭奸人暗算,我大周出现了,内奸!”
“内奸”二字。武柲猛然放开了嗓门。震慑二将心灵,令二将浑身一颤。
武柲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险死还生,我之三百亲卫十不存一,我的四子崇勇依旧下落不明,契丹尚未平之际,他们竟然想谋害本王。本王的忍让是有限度的!”
二将心中一震,郭知运立刻起身躬身道:“殿下。请让卑职领兵剿灭了这些叛贼!”
薛讷也不甘落后,他也起身躬身道:“殿下有何差遣。卑职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武柲伸出手,微微一按,示意二人坐下,二人再次坐定。
武柲说道:“你二人之忠心,本王还是信得过的,所以本王有重要任务让你二人去做,只是此事比较凶险,或许有性命之忧……”
郭知运起身,说道:“殿下,自从卑职跟随殿下之日起,卑职就已经做好了为殿下而死的准备,殿下,卑职早就做好准备了!”
薛讷心中一叹,对于武崇勇之事,他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自武崇勇失踪后,他也寻找数日,可就是没有那孩子的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总之就这样好好地失踪了。他也愧对殿下!
“殿下,卑职唯有尽忠方能报答殿下知遇之恩!”薛讷拱手道,脸色异常严肃。
武柲缓缓说道:“朝中密报,圣上自昏厥之后,不再接见朝臣,宫内由二张把持,圣上的生活起居也都不由内侍,宫中传出旨意也不知是否是圣上旨意。前不久,控鹤监改为奉宸府,张易之为府令,晋封恒国公,张昌宗升为麟台监,晋封邺国公。圣上也住进了长生殿。二张势力极速扩张,社稷堪忧啊。”
郭知运和薛讷自然知道奉宸府和麟台监是做什么的,如此一来,二张以圣上之名,便可行皇帝之事,那么他们这些为国征战的将领情何以堪?更何况,说白了,二张不过是面首而已,以姿容取悦圣上,居然封了国公,他们为国征战多年,如今也不过是县公而已。
于是,二人再次表达了誓死效忠之心,以表示自己愿意为殿下分忧,为殿下赴汤蹈火。
如此这般,武柲才缓缓说出了自己和狄仁杰一夜密谋的布置。
翌日,武柲下令,河北初定,特遣右羽林卫将军薛讷押解俘虏至神都献俘,以示大周军威雄壮,大周皇帝皇威浩荡。但由于河北初定,契丹余孽依旧四处劫掠,太子殿下打算暂驻幽州,直至契丹余孽荡尽!
于此同时,武柲下令,迁契丹族群于定州、涿州、济州一带各州刺史做好接收准备。他相信,经过数十年的繁衍生息,这些契丹人就会彻底成为大周的百姓。
当薛讷领军押解俘虏出了幽州城的时候,郭知运也悄然混迹其中,三千武威军精锐骑兵也紧随其后,只不过打扮是新兵装束而已。永泰公主李仙蕙也不得不先跟随薛讷回洛阳,当然懂事的李仙蕙心中明白,太子殿下一定有事暂时留了下来,不然不会先让自己回去的。
翌日,武柲命武攸宁领武威军返回凉州,但密令其至河东后,秘密南下至泽州待命,同时令琉球军返回琉球,随即又密令其南下扬州后,再换船沿黄河至滑州待命。
而这一天下午,他收到了朝中几名宰相的私信。他打开姚元崇的私信后,也不禁一愣,当粗略读完后,不禁对姚元崇的心思感到好笑,姚元崇一番大论之后,最后竟然是让武柲快刀斩乱麻,进京登基。而其余如吉顼等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