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中午了,显然,武清这次受了内伤,伤势虽不算严重,但震伤了脏腑,需要调养半月才能慢慢恢复。
好在王勃医术颇有几分精妙,虽不算神医级别,但对于普通的内伤还是拿手的。开了几服药后,武清便能下床自有走动了。
有武氏在,武府的生活丝毫没有改变,依旧井然有序。
在大唐,北方和南方的风俗有异,就说这家庭,一般情况下是男主外女主内。在南方便是如此,女人勤勤恳恳地管理着家中事务,而在北方则不同,女人主内,但依旧赴宴游玩,甚至为了丈夫可以登门拜访,更甚者也有为子求官的。总之北方主妇是很活跃的。
武氏继承了母亲杨氏的血统,自然十分能干,虽没有为子求官,但武清无论在不在府中,都是武氏说了算。
待武清伤势好转后,在王忠的陪同下,便去了润州,找刺史说道说道。匪患不除,何以宁日!
武清知道消息后,大感头疼,母亲怎么能去润州呢?那牛王寨三人也算是难得的好汉,既然他们有金盆洗手之意,便让他们金盆洗手好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沉思片刻,便叫来鸦九。
密室中,武清靠在圈椅中,鸦九站立在前,一动不动,这是鸦九第一次来密室。
&九,带上三万贯,送到牛王寨,叫那三人快些散伙了,不然等官兵一到,皆为齑粉!”武清沉声吩咐道。
鸦九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公子速来仗义仁厚,便领了玉符。出了密室。
武清自不管鸦九之事,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即将开馆的清心书院上了。
武清知道,自宋以前,经学发展迅猛,理学一直处于萌芽状态,直到程朱理学的出现,理学才逐渐发展壮大。
那么,武清是继续研习圣人经典呢,还是别开生面,开创理学之路呢?武清很明白自己有多少才能。经典是经典,可他知之不多,何况自汉武独尊儒术之后,出现的经学大儒不胜枚举。而武清要想成就一番伟业,他唯一的道路。就是朝着理学的方向前进。
清心书院与其说是武清支援卢照邻搞政绩,不如说是他要为理学创造一个基地。所以。对于清心书院。武清是十分上心的。尽管在调养内伤,但已经和王勃、卢照邻就清心书院开设课程,依旧争吵不已。
到最后,卢照邻拂袖而去,甚至连酒都不喝了。武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太过于急于求成了。但原则是原则,决不能改变。
王勃看着武清,说道:“公子怕是急于求成了,照邻本是很好说话之人。如今竟然如此反对。以卑职看,先以经典为主,再辅之以其他。等以后徐徐改变。”
武清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天下书院,都教授的是圣人经典,我们清心书院为何就不能别出心裁,教授有用之学问,让天下百姓受益呢?”
王勃也明白武清的坚持,于是便说道:“公子稍歇,勃再去看看照邻。”
武清点头,而后品了一口茶,但觉茶水冰冷,怒道:“茶水早就冷了,为何不换热茶!”
秋菊急忙跑了进来,欠身道:“都怪奴婢,奴婢这就去换!”
武清见是秋菊,这才缓和了下来。
这时府中奴仆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公子,府外有一少年求见,自称是公子的学生。”
武清说道:“既是学生,领进来便是!”
片刻,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袭白衣书生打扮,身后背着书篓,虽是冬天,但额头可见汗珠。
武清虽对萧家不感冒,可对此少年确实心生喜爱,武清笑着看向萧嵩,萧嵩见到武清,连忙放下书篓,整理了衣衫,这才躬身行礼道:“学生萧嵩,拜见老师!”
武清心中大为感慨,这少年果然是有教养,看他那熟练的动作,就能明白从小受家教熏陶,自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愧是世家大族子弟!
&了就先安心住下,过几日书院开放,便可到那边住宿了。秋菊,安排下萧嵩的住宿,切不可怠慢了。”武清吩咐道。
&公子!”秋菊欠身。
萧嵩拜谢,而后秋菊抱起书篓向前院走去。
上元县衙。
卢照邻正大发脾气,夫人黄氏劝慰道:“阿郎为何如此生气?”
卢照邻指着天骂道:“生气,他武清如何能让我生气?身为天下第一才子,圣人门下,竟然不讲经典,好好一个书院,非要搞得特立独行,讲什么理学!岂有此理?”
黄氏虽不是高门大户出身,但也是书香门第,知道夫君的执拗脾气,柔声说道:“夫君,这‘理学’为何物?”
卢照邻叹息一声,说道:“我自问读圣人之书无数,可要说相比于那些大儒来,还是差了很多。因为只有大儒才能解读圣人经典,以武清所说,此为‘经学’,重点在于诠释圣人经典,教化育人。而武清所提‘理学’,则是以圣人经典为本,提出一个全新的思想,以万物之理来解释大千世界,来指导百姓懂得生存之道。”
黄氏一听,不禁笑道:“这不是很好吗?看起来似乎比‘经学’要高明了许多,以圣人经典为本,创新出全新的思想,这是伟大的进步啊!”
卢照邻一愣,而后愤怒地说道:“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可知道他所提之‘理’高于一切!”
黄氏这才想到,这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地君亲师,这‘理’